“以上三种来历的鬼物,在做具体分类时,是共通的。”
他眼睛里本就常年没有焦点,刚才的注视除了虞幸本人,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就连坐在虞幸旁边的赵一酒都没有察觉。
“厉鬼,有实体和非实体两种状态,一般来说怨气深重,以仇恨为基础,对仇人和卷进来的路人抱有绝对的杀戮欲望……
“恶鬼,大多数为实体鬼物,一般由尸体变化而成,凶狠,思维能力随着实力增强而逐渐回归……”
某种意义上,摄青鬼亦清也算在这个分类里,而且是恶鬼中极少数可以化成非实体的大鬼。
“水鬼、缢鬼、冤鬼、野鬼、宅鬼、冥鬼的出现形式比较单一,只在各自领域有威胁,只要推演中用心防备就不会陷入绝对的死境,不作为推演boss存在,只会出现在容易让人放松警惕的地方,出其不意的杀人。”
“诅咒,无实体鬼物,针对个体或一个范围的都有,有诅咒之源,通常会有一套自己的规则,必然有解决的方式,只要找准规则弱点,就能生存下来。但是总体来说,它很难对付……
“怪谈,本质上是无实体鬼物,根据具体内容分化成了各种状态,需要注意,判断一个怪谈是否有解,必须严格按照内容去分辨,时间、行为、语言,都有可能是出发无解死局的关键。有解的还好,遇上无解怪谈,那就只能等死……”
许树说得很认真,似乎给新人们解释这个并不让他烦躁,但他也没有很高兴的样子,平平淡淡像教课一样把知识一股脑塞进了听讲者的脑子里。
等他下去的时候,虞幸已经将这些信息全部消化了。
有一说一,他确实得谢谢赵谋给了他一个名额,才能收获颇丰。
交流会告一段落,三大家族的人纷纷从席位上撤出,有的回了房间,有个则去参观风故兰庭的酒窖、花房等地方。
虞幸在洛珏找上门来之前跟着赵一酒悄悄退了出去。
赵谋还有事要忙,嘱咐了赵一酒带虞幸玩,然而虞幸不太感兴趣,只想回房睡觉。
“才十点。”赵一酒似乎有点不能理解。
虞幸打了个哈欠:“早睡早起身体好——”
赵一酒:“……可你不是来打探消息的吗,晚上各家人都会分开,不是好机会么?”
虞幸笑了:“所以我才要‘回去休息’。”
想了两秒,赵一酒听懂了。
他无语片刻,又有些佩服虞幸滴水不漏的性格,只能道:“祝你睡得好一点,别在半夜梦游被别人抓到。”
“放心,我梦游是专业的,绝对避开别人视线游,绝不吓到无辜群众。”虞幸承诺了一句,晃晃悠悠回了至今不知名字的朱红小楼里。
这一夜,有人睡得早,半夜起来做贼,也有人玩得很迟,在尽兴中乘兴而归。
第二天早上没几个人起早。
本来这种聚会就是让年轻人互相交流,顺带放松的,活动安排全部避开上午,上午是完全空白自由的,给喜欢赖床的人留足了睡眠时间。
虞幸收拾好自己,晃到位于庄园北边的风语阁时是下午两点,他拢了拢自己的羽绒服,呼出的气体从温热的口腔骤然漫入冰冷空气中,形成了缕缕很快消散的白雾。
风语阁在风故兰庭的整体建筑里算高的,足足有五层,像个小塔,边缘挂着小巧的风铃,随着寒风的吹拂发出悦耳又恍惚的空灵声响。
只不过它周围是一片梅园,此时未到梅花盛开的时间,所以景色有些萧条,没什么人来。
他手里捏着一张纸条,事实上,如果不是这纸条上的内容,他也不会来这么偏的地方。
【下午两点,风语阁顶】
这纸条来的很蹊跷,他昨天半夜四处探查,回房间时还没有,可一觉睡醒,这纸条就在他的门边,看起来是顺着门缝塞进来的。
纸条内容简短,这次聚会里陌生人那么多,虞幸自然看不出是谁给他递的,但是回忆了一下昨天的经历,他隐隐有一个猜测,觉得有趣,便避过所有人来赴约了。
他将纸条折成小青蛙的样子,而后无意识地在指尖转动把玩,狭长双眼眯起,隔着墙壁望了眼顶楼,那里有许多扇关闭的双开式木窗,花纹繁复,纹路中间糊着纸,就是电视剧里那种一戳一个洞,方便放迷烟的那种白色透光纸。
不知道约他来的人,现在是不是在窗后看着他?
约他的目的,是善是恶?
虞幸轻“嗤”一声,推开风语阁的门,在一片静谧中登上了楼梯。
周围除了风铃声和树枝摇曳时轻微的摩擦声,只有虞幸鞋子踩过木制地板的声音。
或许是为了氛围,风语阁的地面并没有铺毯子,反而设计的更加小巧玲珑,并非大气磅礴的豪放美,而是江南那种灵巧柔美的独特江湖气,让古韵被放大到极致。
若是换个时间来,虞幸觉得他应该会很喜欢这个建筑的设计师——即使对方大概已经去世了。
现在,他越往上走,这股柔美感便被冲得越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寂和不安的压迫感,似乎东西还是原来的东西,却好像有什么附着其上。
“叮铃铃……”
风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