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入眼满目猩红,难闻的味道一阵接着一阵,只见小小的卧室里,地板上布满了划痕,一道一道的,纵深如沟壑,天花板上往下滴落着鲜血,偶尔夹杂着一小块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血肉,吧唧一声掉落在地,发出黏腻的声音。
地面上凹凸不平,凸出来的地方是血肉在堆积,凹下去的地方则是以不被知晓的原理而出现的坑洞。
周雪的床单变成了大红色,床边,一个粗糙的纸人穿着那双红色绣花鞋,站在周雪头边,弯着腰往下看,它的脸和周雪的脸就只有一个拳头那么多的距离。
另一头,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摇曳在煞白的床头灯下,看起来高大又修长。
虞幸的鞋子踩在满地的血上,发出了突兀的声音。
影子一顿,看轮廓,似乎是朝他看了过来。
纸人也定了一下,然后一点一点的、十分僵硬地直起腰来,腿带动上身,上身托着头,缓慢地转过身。
虞幸目光低垂些许,看见纸人的纸手服贴地位于身体两侧,像是还不能活动。
躺在床上的周雪盖着红色绒被,身体蜷缩,眉头紧蹙,冷汗豆子般落下,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泛着不正常的青紫。
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正魇在另一个世界中,经历着不比现实美好的噩梦。
纸人完全转向他,绣花鞋穿在它脚上,又一次,把鞋尖冲着他。
虞幸丝毫不怵,还从容地打了个招呼:“哟,又见面了?”
“啊——”
作为对他态度的回应,空气中突然传来女人的嘶吼,这声音回荡在这方被禁锢起来的空间里,并不刺耳,而是微弱得宛如远在天边。
他调动听觉仔细去听,勉强能辨认出“放过”,“死”,“他已经”等等不连贯的词汇。
就在他还想继续听的时候,纸人失去支撑般倒了下去,下一瞬,一个红色虚影从纸人身上浮现,升到半空,张牙舞爪地朝虞幸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