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警惕了起来,当地人早就说过,这一片山脉里危险重重,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山脚下,却没有勇气踏入这片禁区。
——因为有勇气进来的,都已经死在路上了。
眼前的虫尸和逸散的香气让人不安,孙哥当机立断,高声道:“快走,先离开这里!”
“好!”
十一个人不再保存体力,向着预定方向快速前进,虞幸紧了紧身上的背包,以一种令队员刮目相看的速度走在前列。
大家都是有一定经验的人,尤其是见不得光的事业,让他们拥有比常人更加敏锐的对危险的感知力。
陌生的、有攻击性的昆虫在死后散发出香味,无疑只有两种后果。
一,这种香味对人体有害,也就是毒气或致幻气体。
二,这是灰色虫子对同伴发出的信号。
无论是哪一种,都宣告着他们小队似乎惹到了很麻烦的东西,坐以待毙就是找死。
爱丽没法在快速移动时工作,她收回打算进行局部麻醉的针筒,拍了拍流出冷汗的阿德:“得先走,换个安全的地方再给你治疗,路上有什么不适立刻告诉我。”
阿德勉强应了一声,他有点不安,随即告诉自己这是因为他中了未知的毒素,所以疑虑重重,他得保持平常心。
而且实际上他自己也看不到自己脖子后面的伤口,目前为止他行动自如,除了伤口有些痒之外没有别的不舒服,算是个好消息。
队伍就这么马不停蹄地往前奔了有两公里,所有人都被汗浸湿,哪怕是天然阴凉的山中环境都拯救不了他们。
因为山林中还是比城市里闷。
虞幸也一样,他现在就相当于一个身体素质很好的普通人,对环境的冷热感知和他人没什么不同,他的刘海已经湿了,结成一簇一簇搭在额头,孙哥宣布原地休息的时候,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像狗甩水一样甩了甩头发,才感觉到透气。
孙哥也累了,他一边喘着气,一边卸下装备往隆起的树根上一坐:“这里距离刚才的地方有一段距离,我估计暂时没什么危险,原地休息!说到底那虫子到底有什么古怪我们也不清楚,待会儿你们都小心点,别再被咬了。爱丽,快看看阿德的伤。”
这一次,队员们没那个心情围过去围观了,各自毫无形象的找地方坐下,喝水补充水分,只有孙哥来到阿德身边看着。
虞幸想了想,他对这虫子有些介意,于是也凑过去。
阿德的伤口处,树根一样盘踞的青黑色竟然在短短时间内延伸了不少,看着十分骇人。
爱丽眉头紧皱,她也没见过这样的毒素,麻醉打下去之后,她取出小刀在打火机的火苗中消毒,然后道:“我要把伤口割开放血了,你忍着点。”
“不是打了麻醉吗?”阿德汗颜。
“麻醉过去了你不是还得疼么?我提前嘱咐你不行啊。”爱丽没好气,好在她手很稳,有她在,阿德就安心了不少。
虞幸冷眼看着,见爱丽用刀划开了一个小十字,割开那个小红点,顿时,深黑色的血液流了出来,盘踞在皮肉下的青黑开始回缩。
孙哥和爱丽都松了一口气,这是个好现象,说明毒血放干之后,毒也就清了,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这种毒算是最好解的,爱丽还开玩笑:“深黑色,这毒可太烈了。”
她伸手:“毛巾。”
虞幸把毛巾从她打开的包里找出来递给她。
爱丽用毛巾擦拭和接住流出来的黑血,免得沾上衣服在和皮肤摩擦造成感染。
孙哥安慰阿德:“不是什么难解决的毒,很快就好了。”
其他队员闻言也松了口气,他们不知道附近有多少这样的虫子,得到“虫子害处不大”的消息都挺高兴,而阿德本该是最高兴的那一个。
可不知为什么,当爱丽把毒血放出去的时候,他全身的力气也随之流逝。
他开始感觉到眩晕,喉咙里仿佛堵着什么东西,让他发不出声音,他惊慌地一抓,正好抓在虞幸胳膊上。
虞幸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事儿没完,他立刻问道:“你还好吗?”
“我……”阿德喃喃道,“救命……”
爱丽惊异地察觉了这个变化,她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毒血已经完全流了出来。
紧接着,一股和虫尸身上一模一样的香气,从破开的伤口里传了出来。
“卧槽!!”孙哥直接一个粗口爆出来,他们刚才跑这么急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离开香味覆盖的地方吗?
结果事实是,被咬的伤口要么任由其延伸,造成不可控的后果,要么就会散发出异香,和虫尸一样?
那这没办法躲了啊。
孙哥沉沉地说:“这香味躲不掉,大家警戒起来,接下来的前进中要时刻注意有没有东西被吸引过来。”
阿德情况很不好,毒血没了,他人也没了生气,惨白着一张脸呆坐在那里,对别人的声音没什么反应。
“糟了,恐怕这种虫子最厉害的不是感染血液的毒,而是精神毒素!它破坏了阿德某块神经系统。”爱丽咬咬牙,拿出几支虞幸看不懂的药剂注射进阿德体内,阿德很快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