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清毕竟还是个强有力的队友,即便有些事不方便做……或许做些让亦清感兴趣的事,就什么都方便了。
而且亦清不一定完全向着系统。
……
实际上,虞幸还是低估了亦清的不给面子。
在摄青梦境内部,依旧是青雾缭绕,竹楼精巧。
亦清坐在屋顶上,捧着一杯茶,扇子合起来挂在腰上,扇柄处多了一根白玉扇穗,青色流苏虚虚挂着,在青雾中若隐若现。
“让我出去控制他,”亦清喝了口在冒热气的茶,抬手间衣服上的水晶饰品叮当作响,从容至极,“不让他再和鬼沉树接触?”
“你挺有自信的啊,凭什么认为我要听你的?”
他对着面前的虚空说话,仿佛在自言自语。
【如果他再接触鬼沉树,你可能会被它的怨气排斥出去,契约作废】
虚空中,一个无法辨别声线的声音回答了他,语气淡漠,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契约作废!?”亦清脸上的从容被打破,他直了直身体,“凭什么?”
【凭它有足够的力量干涉我的运行】
“……哈,契约作废我就不能待在匕首里了,没法跟着他……难道我又得回去开那家无聊透顶的酒吧?”亦清手中的茶凭空消失,他站了起来,深青色的眼中出现一抹不快。
【你可以按我说的做】
“虞幸和鬼沉树到底什么关系?”亦清没有被轻易说服,“你这么怕他和鬼沉树接触,刚才只是和它的虚影碰上,你就火急火燎地要把他们拆开。”
“你知不知道,虞幸很聪明,你的目的恐怕已经暴露得差不多了。”
【那并不重要】
【无论是鬼沉树找到他,还是他找到鬼沉树,都是一场无法扭转的灾难,对你,对他,对我都没有好处,你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行了】
其他人恐怕想都不敢想,系统竟然也会有这么话多和人性化的时候。
“……行,你反正也不会说谎,我信你一次。”亦清知道系统能透露的已经到头了,再多的,恐怕系统就算是愿意,也无法告知他,更何况系统的措辞是他目前为止从没听过的笃定和严肃,“我会劝他别靠近鬼沉树。”
【不是劝,是务必远离】
“你放心,我话说到那个程度,他会懂的。”亦清对虞幸的性格颇有几分了解,他相信虞幸不需要他用强制手段。
【有些要求你不要答应,不能帮得太过】
亦清嫌烦:“这不用你提醒,我要是帮他,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另外,在这场推演中,有体验师混入,其中有一个,需要注意】
系统的语气依旧没有波澜,但是说出来的内容却带着一丝反感意味。
【有体验师系统保护,我还没有检测出那个体验师的资料,你可以留意一下】
亦清这次来了点精神,他手指把玩着衣服上的饰品,意味深长:“体验师那边也来人了啊……啧啧啧,推演者,体验师,其实和平相处也不错啊,你和体验师的系统为什么一定要互相吞噬——”
话音未落,系统打断了亦清的话。
【没有别的选择】
【到此为止吧,希望你这一次好好配合,回见】
说完最后一句话,系统就消失了,只留下亦清独自在竹楼楼顶坐着。
“呵,有趣,互相吞噬之后,系统好像越来越人性化了,到最后,它会不会真正产生人类的情感呢?”
摄青鬼的嗓音温润而飘渺,和青雾一样,让人捕捉不到。
“真到了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是救赎还是毁灭……”
这大概是摄青鬼这种站在顶端的鬼物才会思考的事情。
这种变化悄然无声,或许在尘埃落定之前,没有多少人能察觉其中的不同。
……
甬道里回荡着一个个脚步声,越来越多的人汇聚到一起。
他们在迷阵范围内绕了两个多小时,才把人全部聚集起来——除了阿什。
“阿什失踪了。”李爷叼着根烟,没有点燃。
在墓里不确定情况,烟更多的时候作为走投无路时的点火工具,少有真的去抽的,万一点燃了某种不该燃的气体呢。
李爷就是想叼着,不能抽也假装过过瘾。
“尤妮卡,阿什跟你分开时有说什么吗?”林很少和尤妮卡搭话,但是每次交流,他那冷淡的面具都会产生裂痕,透出一种莫名的羞涩。
但这次不一样,也不知道林想到了什么,他对着尤妮卡也维持住了人设,甚至隐隐有点生硬。
“没有,我们刚走了很久,我腹部的伤口开始发痛,所以和阿什走到一个小墓室里休息。”
“刚坐下,他就说发现了点东西,想去看一看,又提醒我外面危险,让我在原地等他。”尤妮卡回忆了一会儿,眉头蹙起,“我觉得他一个雇佣兵,应该挺厉害的,而我自己待的位置好像很安全,就随他去了。”
“后来,是因为他一直没回来找你,所以你出去了?”张叔问。
“没错,太久了,我甚至一度以为他嫌我累赘,想找借口把我丢下。”尤妮卡笑了笑,“但是我转念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