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查着查着查自己头上来了。
他沉默了大概有十几秒,默默抽出唐刀比对了一下,林看他的动作,立刻拦住他:“干嘛,你要解剖?”
“不是……我就是觉得吧,我是不是刺过他一剑?”虞幸丝毫没有隐瞒,他语气里的疑惑不似作假,让林眼角一抽。
“你刺没刺过他你心里没数吗?他心里也没数?”林怕虞幸中了什么魇,拍了他一下,“他刚才和我们会合的那么长时间里,你要真害过他,他早就跟李爷说了,轮得到你主动问?”
“怕就怕在,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被我刺过啊。”虞幸看着那伤口,泡过的痕迹分外扎眼,在林茫然的眼神中,他笑了笑,“我下墓后就刺过一个活物,你应该也记得,刚上墓宫大门外的石台时,那个袭击我的水鬼。”
没错,这道伤口的位置,根据虞幸计算,应该和他当时刺向抱着他腿的水鬼的位置差不多。
莫名其妙一道伤,竟然让他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秘密。
如果眼镜男就是那时候的水鬼的话……之后的眼镜男又为什么是活人?
而且水鬼和岸上的眼镜男是有同时出现的,只是虞幸没有潜下水去看水鬼的脸。
“什么意思?你是说有一个眼镜变成了水鬼,另一个眼镜还是人,跟着我们到了这里,被尤妮卡杀死?”耳机里的诗酒也听到了虞幸的话,她惊异,然后和李爷一起想到了威尔的占卜结果。
威尔杀了威尔。
同样都出现了不止一个自己。
卡洛斯听到诗酒疑惑的声音,骤然惊醒。
“不对!”
他的违和感积累到现在骤然爆发,从重重叠叠的迷雾中刺进来一道光:“我想起来了,我们的摄像头和麦是不是分布得不对?”
卡洛斯语速极快,不等别人反应过来:“我记得下水的时候,摄像头只有三个,给了眼镜、阿什和李爷。诗酒是说从张叔摄像头里看到了尤妮卡的惊恐表情,所以……张叔的摄像头哪来的?”
他眼里闪过一瞬间的迷茫:“更没法解释的是,我的摄像头哪来的?”
他又看向虞幸:“通讯设备反而应该每个人都有,眼镜的尸体上没有麦,还可以说是被拿走了。San,你的麦呢?”
虞幸歪了歪头,后知后觉想起来,他应该是有麦的,可以直接听见诗酒的指令,而不是需要卡洛斯来转述。
事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这已经不是诡异两个字可以形容的,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和他们记忆里不一样。
诗酒道:“冷静!这太奇怪了,你们在墓里被分开过,如果因此被做了手脚还说得过去,可我在岸上,一直在看监视器,竟然都没有发现摄像头传来画面的主体变了,甚至很自然的和你们继续交流。我好像也被……”
“嘘。”卡洛斯制止了诗酒,他小声道,“诗酒,按照这个情况看来,还有一只鬼,应该在岸上,就在你身边。”
下了墓的人只剩四个,李爷和林都可以信任,尤妮卡是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鬼东西,可真正让人忽略的鬼,一定是个“男性”。
卡洛斯道:“说不定,它现在就和你一起看着监视器,甚至想凑近你,听你耳麦里的人在说些什么。”
这话听着跟鬼故事似的。
岸上的诗酒背后毛毛的,她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在未确认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她选择停止这么不加掩饰的交流,以免被混在她身边的鬼物发现。
但是卡洛斯的声音很具有诱导性,魔术师说话就是能很轻易让人相信,诗酒还是下意识的转了转头。
这么一转,就差点碰上了耳朵贴近她的耳机,没来得及后退的威尔。
威尔的手抬起来,在诗酒脖颈旁边,拇指和食指张开,维持着一个随时可以掐住她脖子的姿势。
诗酒:“……”
诗酒感觉从事佣兵这么多年,她第一次细思极恐,体验到浑身僵硬的冰冷感受。
她露出一个毫无破绽的笑:“威尔,你在干什么?贴老娘这么近,还老娘差点亲上去。”
威尔回头看了看聚集在一起,关注着显示器的盗墓世家三个人,自以为自然地收回了手,回以诗酒一个浅淡的笑容:“没事,就是一直在旁边听你说眼镜死了,张叔和尤妮卡失踪,我也想听听具体情况。”
诗酒摇摇头:“事情还不太清楚,等他们理顺了,我会告诉你们的。”
威尔嗯了一声,直起身,绕到了盗墓世家三人身后。
诗酒冷汗流了下来,她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注意力,就听卡洛斯道:“威尔?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诗酒用气音道:“如果我没看错,他刚才已经悄无声息偷听了很久,要不是我回头及时,他就会掐死我。”
卡洛斯:“……”嘶,真是可怕。
凉意贯穿全身,他把诗酒的话转达给另外三人,林和李爷也不受控制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卡洛斯叮嘱:“你千万小心,别让任何人落单和威尔独处。”
诗酒的回答变得惜字如金,似乎在害怕被威尔听到不该听的:“知道。”
“岸上的鬼是威尔。”虞幸手指摸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