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有些锐利,并不讨喜。
直到曲衔青用带着一丝不耐的视线回看向她,她才转移目光,看向沙,扯了扯嘴角:“沙会长,别来无恙。”
沙静静地望着她,并不说话。
她实在是太安静的一个人了,有时候别人甚至会觉得她其实是在那里发呆。
许桓站在沙身边,没什么感情地回应了绯镜的问候:“又见面了,绯镜副会长,你们来的好像有点慢呢。”
“沙漏的人来叫我,我总得衡量一下你们的决策是否正确。”绯镜的语气明明挺平和的,但就是会给人一种孤傲和盛气凌人的感觉,她微微一笑,意有所指,“谁让你们即便是派人来,也只派一个没什么名气的普通成员呢?”
引渡人变了脸色。
绯镜大概是哀悼级当中十分少见的那种,只要别人地位不如她,或她没有看见别人的长处,就从不给别人面子,无论对方是谁的推演者。
毕竟还要合作,换一个人在这里,哪怕是神秘之眼的会长站在这儿,也不会指着沙漏公会中排名很高的引渡人说这是一个“没什么名气的普通成员”。
虞幸也瞅了她一眼,想起赵谋给的资料上对绯镜的评价聪明、战术多变,贡献了很多资料,负责着神秘之眼大部分的新人培训和预备名额选拔,是神秘之眼公会运行的中流砥柱,尖锐、刻薄、自负、情商低。
他轻笑一声。
这些负面评价,像极了他以前对实验室里那些白大褂的研究员的印象。
所以,他对绯镜的印象并不好。
赵谋推推眼镜,他穿着的衣服似乎在上岸时被破坏得很彻底,上衣基本只剩下几片宽大的布条,裤子也破了很多大口子,好在多数聚集于膝盖周围,就让他看起来没有太过糟糕。
他的皮肤上有擦伤,有淤青,和其他人一样。
与之相比,眼镜像是得到了老天眷顾,毫发无损。
他听到了虞幸的笑,微微侧头,用一种意味不明地目光盯着虞幸的表情看,然后问了个无关的问题:“你看起来有点凄惨,遇到什么了?”
“什么也没有。”虞幸回答。
“是吗。”赵谋有点兴趣。
他刚才从远处走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虞幸,明明大家的伤势都差不多,表情也都十分自然,但他就是会觉得虞幸比别人都凄惨很多,“看起来就很可怜”,也不知是哪种感官在作祟,干扰了他的判断。
许桓又与绯镜展开了新一轮的嘴仗,虽然两个公会是合作关系,实际上,不仅是这次,他们一直都有合作,但这不代表着他们会主动让出行动的指挥权。
是的,直到现在他们都本能的以为着,自己可以拥有这次二十个推演者的指挥权。
毕竟在这种情况下,应该不太会有人选择带着自己的小团队离开大部队,那太危险了。
不仅要自己面对死寂岛中鬼物的威胁,还得谨防被体验师那边的人以多胜少。
指挥权在这种情况下,就意味着对之后进攻和防守节奏的掌控,以及战术适配的舒适度,越是能意识到这一点的,就越要争。
或许他们确实可以争夺到15个人的指挥权也有可能是十四个,或十二个。
破镜小队中除了卡洛斯在兴致勃勃地吃瓜,其余四人都默契地退到了外圈,趁着其他人都的注意力都不在他们身上,开始窃窃私语。
“惨倒是真的。”虞幸接上了刚才和赵谋的话题,他指指左胳膊,对队友们展示,“这么小一片擦伤,看到没?胳膊废了。”
又点点衣服外侧能看见的淤痕:“大家都有的淤青,看到没?我快疼死了。”
“怎么会这样?”曲衔青有些意外,“我以为你只是因为不想走路才骗赌徒说你腿疼。”
“我怎么会是这种人?”虞幸心都碎了,“这是负面状态,是病人的负面状态,我生病了!”
“听起来你成了个玻璃娃娃,一碰就碎。”赵谋同情极了,露出了怜爱的笑容,“哈哈,好开心。”
赵一酒:“”
他搞不懂哥哥这么多年没被打死的原因是什么。
不过,病人?
是伪装身份吗?
在跟他们聊天的时候也要伪装,这是又开始骗别人前先骗自己,还是说现在,有人明面上在做别的事,实际上在偷听他们这边的谈话?
这几个月赵一酒学会了很多,包括配合说谎。
于是即使他察觉到了问题,也没有戳穿,而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般,连目光都没有忍不住朝旁边探查,顺便嘲讽了一句:“我就说你是病秧子。”
“别骂了别骂了。”虞幸不爽地撇撇嘴,“你们能不能照顾一下别人的心情?要是我伤心了,病情会恶化的。”
“鬼才信你,还病情恶化,你以为你是在玩深度扮演吗?”曲衔青都来了这么一句,她嘴上怼人,身体却很诚实,拉过虞幸的胳膊看了看他的伤口,然后沉默两秒,“这只是一片最普通的擦伤,所以,是痛觉放大?”
“聪明啊小曲曲。”虞幸夸奖了一句。
“除了痛觉放大之外,我本身也非常虚弱,好在病人对鬼怪的来临有更好的预警能力。待会儿要是就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