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释惟的那段时间,也是他漫长人生中最黑暗的时间段之一,他杀了村子里很多人,虽然大多数人真的该死,但还有一些人的的确确是无辜的,这是他无可辩驳,也不想否认的错误。
他曾经因为这个错误浑浑噩噩,身陷痛苦,也因为这个错误从疯狂的怪物意志终找回了一点自我,这才有他慢慢将自我积累重塑,最终变成了现在的虞幸的事。
这是他一生都不会重新再犯的错误。
所以刚才他意识到这个情景和从前竟然莫名其妙对上了,仿佛有一只黑手在背后操纵一切的时候,他便处于一个完全清醒的状态,饥饿感十分汹涌,胃部收缩的感觉也很明显,他能预测得到,如果不吃些什么东西,不到两分钟,他就会因为内脏衰竭而死亡。
这个状态必须打断,他也不敢赌自己杀掉这个体验师之后状态就会停止,所以他必须用自己渴望吃掉这个体验师的可怕眼神,逼迫体验师主动收回能力,同时不能暴露一点关于他胃部正在剧痛的事实。
这是在赌,失败的话他还有失败的方法,但现在显然他成功了。
他拿到水鬼心脏的时候就能结束这一切,后面的表演纯粹是为了衡量是否要杀掉这个体验师,还是那句话,生或者死,都是这个体验师自己选的,除开虞幸对体验师这个群体残留的一丝善意,他们其实是敌人,如果敌人有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他就必须将这个敌人扼杀在摇篮里,省的之后敌人把能力和祭品找回来,想杀掉就要多费好大一番力气。
虞幸回头看了一眼静静悬浮在水中的女水鬼的身体,拿到心脏的时候他也接收到了属于这颗心脏的完整的故事,这是一个可怜人。
看完最后一眼,他像游鱼一样向上游去,而后轻轻松松上了岸,站在岸边甩了甩身上的水,一抬头,便看见了呆立在原地的钓鱼老人和震惊的已死的体验师的那位同伴。
赵一酒一脸平静地望着他,对岸的白裙少女则饶有兴趣。
他把心脏从口袋里拿出来,抛到了远处干涸的地面上,画中世界瞬间震颤起来,如同油彩剥落一般片片分裂。
所有人的模样都从少女转化为自身的样子。
虞幸对表情看不出情绪的赵一酒笑了笑:“结束了。”
赵一酒默了默,发现画中世界完全消失还需要一个缓冲的时间,他低声道:“虞幸。”
虞幸:“怎么了?”
赵一酒:“下一次如果你想杀谁,还是直接动手吧,我帮你动手也可以,别再做出那副狼狈的样子了。”
“那不配你。”
虞幸有些疑惑地望着他,寻思这个措辞有些奇怪,可能是赵一酒脑回路又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
但赵一酒竟然像是对这件事十分执着,见虞幸不说话,他冷冷地再次强调:“不配,不是你应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