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脖子上多了张嘴!
这个发现让虞幸很是新奇,看向奶奶的眼神中,除去了平淡,更多了一丝探究欲。
真有意思,这种能力应该归结于规则类能力了吧。
如果奶奶看上的猎物回应了她的话,大概率会被奶奶吃掉。
可如果猎物聪明,没有回话就得快速逃跑摆脱奶奶才行,否则的话奶奶一直在猎物旁边逼逼赖赖,这些声音落在猎物耳朵里,则会让猎物的喉咙中间长出一张新的嘴。
这张新的嘴恐怕就不再受猎物本身控制了。
到时候说不说话,那还由得着猎物决定?
真是挺有创意的死法。
虞幸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感受到脖子间的皮肤在拉扯。
这张嘴还没有完全成形正在两边延伸,延伸出去的范围中皮肉被毫无知觉地撕裂开,最多是有点痒。
但即使还没有完全长成,这张喉咙上的嘴已经开始想要张开了,虞幸几乎能感受到它迫切想要开口说话的欲望。
虞幸歪了歪头,没去管喉咙上这张叛逆的嘴,而想到了一个其他的问题。
黛丝平时晚上出来的时候,要是遇到奶奶,会怎么躲过去呢?
他垂眸看向手里的手提油灯。
奶奶的存在对油灯的灯光显然有一定的压制作用,但并没有完全压制,起码油灯还在照常发光。
他试着把油灯拿的离奶奶更近了一些。
奶奶往后退了两步。
“你在做什么呀”她苍老的声音如同从玻璃里挤出来似的,尖锐又刺耳。
“老啦,老啦,受不得这么耀眼的光照,年轻人快把它拿远点吧”
声音难听话还挺多。
按道理讲,这反应已经可以证明油灯有着某种作用虞幸应该趁这个机会把油灯凑到奶奶脸上,好看看奶奶会受到怎么样的影响才对。
可他还真就听话的把油灯拿远了。
不仅油灯远了,他人也远了。
在奶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虞幸笑了一声,冲着前方转头就跑。
前方的黑暗里隐隐的传来了什么人的呼喊声,抑或是只能算得上小声说话?总之,在虞幸遇上奶奶之后,他就发现自己的听力被影响了,几乎只能听得见奶奶发出的动静,而其他的声音都像是多了一层滤网,被排除过滤在了外面。
但他终究不是普通人,这种屏蔽对他来讲形同虚设,那隐隐约约的呼喊还是传到了他耳朵里。
于是虞幸突然想通黛丝每天晚上是怎么安全度过奶奶这一关的了。
他拔腿狂奔的同时,奶奶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立刻如影随形,重新贴在他耳朵后面:“年轻人,跑什么呀”
虞幸跑到了一個房间的尽头,尽头是一扇门,之前他经过的所有房间,都是房门大开的状态只有这一扇门关着。
好在没有锁。
那隐晦的呼喊声就来自于门后是个男人,仔细辨认一下的话虞幸听出那是卡洛迪的声音。
就在他触碰到这扇门的同时,门从另一边开了,一只胳膊伸出来拽住了虞幸,他顺势就被那只胳膊拉进了门里。
然后门立刻被关上。
“年轻人”奶奶的声音突然变得非常的微小,不像是一墙之隔,倒像是隔了几度严严实实的砖墙或钢板。
奶奶声音一小,其他声音变清晰起来。
“啪。”火折子的声音。
新的黑暗之中,突然冒出一点火光来。
紧接着,新的房间被整个点亮。
一个西装革履戴着帽子的男人收回了点燃烛台的火折子,严肃的脸居然和白天没有太大区别,蹙着眉头盯着拿油灯的虞幸,语气沉凝:“黛丝呢?”
“她有点事儿”虞幸还没说完,身后的门便嘭嘭被拍响。
拍门的东西力气很大,整个门都震颤起来。
话题被打断,卡洛迪看起来不大高兴,不过大概是看在油灯的面子上,他还是对虞幸抬了抬下巴:“把门锁上,奶奶跨越不了门和墙。”
“猜到了。”虞幸耸耸肩,照做。
然后他摸了摸喉咙,隔了一扇门之后,喉咙上的那条缝没有再继续开裂,而是如同摆脱了某种诅咒,从皮肤上消退下去。
他几乎能感受到那张快要形成的嘴对于没能说话的怨念,可惜,怨念很快就伴随着缝的消失而消散了。
虞幸直接开始告状:“这奶奶也太坏了,还很狡猾,一边让我以为她杀人的方式比较蠢,就是骗人说话,一边又给我下别的套。”
外面拍门的东西静了一下:“”
“哦?”卡洛迪发出一个饶有兴趣的单音节,“你猜到奶奶想对你做什么了?”
“她的能力离得越近影响越深,所以才会没有脚步声的接近我,其实就是方便她的声音影响我。”虞幸仍旧以一种告状的语气说,“她根本不怕油灯,就是想让我以为油灯能反抗她的能力,让我离她再近点我喉咙上的嘴大概就会彻底长好,然后我就像送上门的菜被她吃了。”
这一下,门外的东西彻底不敲门了,大约是知道敲了也没用,因为诡计全部被看穿。
“你怎么知道的。”卡洛迪声音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