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府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又缓缓关上。
全须全尾,看起来半点伤都没受的三个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了出来。
外界天色还没黑下去,推算一下时间的话,此时应该是第二天下午四点左右。
“其实你家里也没你说的那么可怕。”美杜莎一边往来路走,一边笑道,“可能是因为你年少时期的阴霾,导致你的记忆自动把整个家都妖魔化了吧。”
阎理跟在她身旁没有说话,虞幸也随意“嗯”了一声,带着些许奇怪的笑意:“可能是吧,这个家的确比我想象中……弱势了不少。”
“你那木凋真不带走吗?”
“不带,反正过不了一天我还要回来,以后有的是时间玩凋刻。”
他们就这么一言一语随意闲聊,慢慢走远了,有虞幸的带领,这一次没有鬼打墙这种事发生,他们顺利跨过了那条分隔了雪色的边界线,寒风忽起。
不过三人都没表现出对这寒冷的不适,他们顺着路走,一路上,竟也没见到任何一只恶鬼镇民,不知道那些游荡的镇民都到哪里去了。
直到走出三十多分钟,那股跟随在他们身后的窥视感才悄然消失。
“……”三人同时停下脚步。
“现在没有人在监视我们了。”阎理平澹开口,语气笃定。
“真是麻烦,我被那条蛇重点关注许久了,就算是坐在那不动,它也要盯着我。”美杜莎美眸眯起,十分不耐,“我只能将计就计,时不时做点什么来吸引它的注意,让阎理分神去探查方府了。”
虞幸知道这话是对他说的,因为美杜莎和阎理一直待在一块儿,只有他们两方之间,需要交换情报。
“说说吧,虞幸,你发现了多少东西?”阎理投来一眼,“能这么从容地走出来……莫非,你已经知道方府的秘密,并且有了应对方法了?”
此前他们说好,这次去往方府,不论发现了什么,只要是和剧情有关的,都要共享。
虽说是虞幸带着他们进去的,他们共享情报是理所应当,但虞幸当时也主动答应了这个提议,算作合作的诚意。
现在这地方,也算是个不错的交谈位置,旁边就是一家工厂,用感知探查后,他们能确定工厂建筑里没有镇民,也没有恶鬼。
虞幸抬眼看了看天边,然后打开了工厂未反锁的窗户:“进去说。”
接下来,他花了一段时间,才把方府和南水镇的故事讲完,包括书和电影的概念,只隐去了系统在其中的作用,澹化了他身为方家小儿子的重要性。
饶是两位经验丰富的老牌顶尖推演者,在听完这极其复杂还夹杂着家庭伦理的故事后,都默默消化了片刻。
“也就是说,这个镇子是虚假的,实际掌控者是一条蛇,可是镇子如今失控了,还有七天就会毁灭,所以,我们主线任务就是在镇子毁灭之前,完成存活七天的任务,提前脱离副本。”
美杜莎自言自语地喃喃着,聪明如她,自然察觉到了一丝违和,比如蛇在控制方宵的过程中发现镇子失控,所以要找方家小儿子继续做傀儡,偏偏虞幸就来了,这是不是太巧合了点?
不过事情涉及到系统,她心中微凛,很有默契地把这个问题咽了下去,没有多问半句,而是忽然想到:
“南水镇是‘电影’场景,我们身为电影中的角色,一言一行岂不是都会被那条蛇注意到?”
倒不是惊慌,而是疑惑。
如果是这样,他们都不可能站在这里交流这么久,还有虞幸就是方家小儿子的事,也不至于要他主动前往方府才会被发现。
“是有这种顾虑,不过刚才蛇女的视线有多明显,两位也能感觉到。”虞幸何尝没思考过这件事,“要是它真的能随时感知每一个场景,也用不着亲自在方府对我们行注目礼。”
“我更倾向于,它的控制力更多放在了镇民角色上,它平时任镇民为它做事,并不给出关注,只有镇民呼唤它,它才会前往镇民身边解决问题。”
“就算它想主动观察某个对象,比如我——也需要有镇民或者别的创造角色在场,借那些东西的眼睛来观察。”
这就是电影比书差的地方。
对镇民的控制力强则强矣,却因为镇民趋于同化,没有自身独特的行为逻辑,因此无法创造能自行发展的故事。
蛇这一手,虽然解了短期问题,却舍本逐末,断了“南水镇小世界”的未来。
“那就好。”美杜莎红唇撇了撇,“这样我就可以放心骂那条死蛇了,它抓伤我的事,还没和它算账呢!”
虞幸轻笑:“方府那条比你之前看见的强大很多,凭你一人,恐怕不太好找它算账。”
美杜莎虚着眼,涂了蔻丹的指甲在腰间伤口处轻轻拂过:“哼,那又如何,我能拔下它一条舌头,就能再砍断它的尾巴。”
阎理不知道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事,只能通过只言片语猜出美杜莎腰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他余光瞥了虞幸一眼。
他不知道的事,虞幸却知道得这么清楚,一想就明白,这些事肯定包含在了美杜莎传输给虞幸的记忆里。
一提到传输记忆,他就想到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