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王越,王越!(6 / 7)

来如此得宠呢。你看人很准。”

常风哑然失笑:“刚才还要拜我当亲爹。怎么这么快我就成了‘小子’?”

王越道:“你是个明白人。我无需伪装,伪装无用。你随我来。”

常风跟着王越来到了后院的一间房。

王越打开门,点燃了蜡烛。

房间之内,赫然摆放着一座棺材。

常风拍了拍棺材:“这什么木头?发黄发朽。你要预备寿材跟我说啊。”

“我亲家是福禄街的老买卖家了。一准给你淘换一口好棺。”

王越正色道:“用不着。我就用这口棺材。这是胡杨木所制。”

“成化九年,我在红盐池大败满都鲁,彻底收复河套。战后,我在红盐池看到了一棵胡杨树。”

“当时我隐隐有种感觉,这颗胡杨树是我最终的归宿。就命人将它砍了,打了这口棺材。”

收复河套,是王越军事生涯的巅峰。

河套是中原民族、草原民族历朝历代必争的养马地。

历代边将,都有三个至高无上的追求。

第一个追求:封狼居胥。

第二个追求:饮马瀚海。

第三个追求:收复河套。

成化九年的红盐池大捷,让河套重归大明。是王越一生中最得意的一笔。

王越拍了拍棺材:“小子,真正的男儿应该有马革裹尸的勇气。”

“你若助我当上三边总制,重掌西北。我将抬棺上任,让鞑靼小王子二十年内不敢染指贺兰山。”

“我七十三岁了。这趟西征,恐怕无归乡之望。”

“就算我死了,装进棺材埋在西北,魂灵也会化作阴兵阴将,镇守大明的西北边陲。”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西北若有王越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王越一席话,点燃了常风骨子里的热血。

十六年锦衣卫生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已经将常风的热血消磨殆尽。

王越的豪言壮语,让他热血澎湃。

常风毕恭毕敬,朝着王越深深作了一个揖:“先生大义。”

“晚辈愿助您一臂之力。”

王越道:“我为了重掌兵权巴结李广,几乎散尽家财。我可没银子打点你啊。”

常风正色道:“先生也太看轻晚辈了。老内相临终前,有遗言交待给我。”

“最重要的一句是‘庇护忠臣良将’。您就是我该庇护的忠臣良将。”

王越抬棺出征的勇气,彻底征服了常风。

抬棺出征,古来有之。

说句题外话,三百多年后,一位名叫左宗棠的英雄也曾抬棺出征。

常风离开了王越的府邸。他抬头看了一眼满天星斗。

常风自言道:满腹安邦定国大才的王老帅,为人着实有趣啊。

在官场之中,整人、杀人是一种能力。

保人、荐人亦是一种能力。

常风已经深谙此道。

常风要做的,是先替王越洗脱依附奸宦李广的罪名,保住老王的脑袋。

翌日上晌,常风来到了锦衣卫。

北镇抚使石文义,向他禀报了北司的日常事务。

常风听罢,突然说了一句:“李广府中抄出书信九匣,对嘛?”

石文义答:“是啊,一共九匣。全被烧了。”

常风微微一笑:“其中一匣,是个铁匣。铁匣没被烧,匣里的信保留了下来。对嘛?”

石文义先是一愣:“啊?”

片刻后他道:“常爷说留下来一匣,那就是留下来一匣。”

常风吩咐石文义:“你去办两件事。找一个铁匣。再找一份李广的笔迹。让沈老千户在值房等我。”

老千户沈周是书画大家。除了善于画嫌犯小相,还善于鉴定、临摹笔迹。

常风又去了一趟王越的府邸。

王越书房。

常风道:“我昨夜想了个法子,能让王老都院您洗清依附李广的罪名。”

“让您的仆人煮一碗白米汤送来。稠一些。”

王越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照做,吩咐仆人去熬米汤。

随后常风给王越研磨:“王老都院,你现在写一首给李广的贺寿诗,要多肉麻有多肉麻,要多酸有多酸。”

王越道:“李广都服毒自尽了,我给他写哪门子贺寿诗?”

常风道:“这您不用管,照做就是。”

王越写拍马屁的酸诗是行家里手。不多时便将诗写成。

常风看了看,哑然失笑:“您老这首诗就差喊李广亲爹了啊。”

王越尴尬的一笑。

这时,仆人端来了米汤。

常风取了一支没蘸过墨的新笔,蘸了些米汤。然后他将笔递给王越。

常风道:“我说,你用这支笔在贺寿信的背面写。”

王越点头:“好。”

常风道:“李广,你这个王八蛋!贪财如命的阉货,弄权作乱的小人我已暗中搜集你横行不法的证据,待搜集齐全,必公之于众。”

常风说了一大堆辱骂李广的话。王越全部写在了贺寿信的背面。

写完,王越咂摸出了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