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泉州林家

福建有民谚曰：“泉州海泉州海，朱家天下林家财。”

常风张罗着，让刘秉义将那丫鬟收了房，当了妾。

常风骂道：“你一身胖肉多少斤？破奴才多少斤？你还好意思揶揄不到你一半儿沉的侄子呢。”

谢迁笑道：“说大冬天，一只尚未成年的小鸟在树杈上冻饿得不行，活活晕了过去，跌落到地上。”

张采答：“禀常爷，给德升昌商行供货的，是泉州海商林家。”

常风道：“林家在京中应该派驻有办事之人吧？抓起来。”

第五次不中，常风开始怀疑是考官们故意让他落榜。

“啪嚓，牛粪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小鸟身上。”

李东阳问：“这就完了？”

去年夏，常风专门买了个二八芳龄的丫鬟，贴身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没了根的人，老家人不待见。他们便在京城的中官屯养老。

常风的反应极快，能被钱公公称之为“老前辈”的，普天之下恐怕只有一人。

徐胖子嘲笑他：“我说大侄子，你臂力不行啊。就这两个二十斤的石串子，我两根手指就能抬起来。”

李东阳和谢迁对视了一眼，不再说话。

难道说，谢家也参与了海上贸易？谢迁这是在暗示我，不要管海商走私之事？

怪哉。我让张采去查走私货物源头，是锦衣卫中有限的几个人知晓的机密。

“壮牛拉完粪就走了。小鸟因祸得福，被牛粪的热乎气儿温暖，苏醒了过来。”

他将礼单放在常风面前，用手一指：“瞧。北直隶按察使王有年，代泉州林家贺刘老爷，敬赠南洋珊瑚一株。”

谢迁这人最爱说笑话。他的笑话又往往暗含深意。许多事情，他总能通过说笑话的方式点明自己的立场。

常风连忙拱手：“督公。”

常风将棋子抛回棋壶当中：“那好。先不抓人了。咱们静待林生进京，我倒要会会这位‘大老板’。”

公事谈完，李东阳道：“你好容易来一趟内阁。喝杯茶再走吧。”

考官们背后站着文官集团。自三年前的科举舞弊案后，常风便跟文官集团势同水火。

常风惊讶：“林家给中官屯捐过银子？”

有常风的面子在，京城官员、勋贵不少都来送了贺礼，刘秉义的门生故旧也来恭贺。礼单上足有几百个名字。

次次名落孙山。

“小鸟眼见就要在地上冻死。说时迟，那时快。一头壮牛走了过来。”

大忽悠谢迁道：“诸位，我刚得了一则笑话。着实好笑。我讲给你们听。”

常风抬头看了一眼张采：“林家？”

“京城里的官，竟要给一个商人摆接风宴。接风宴就在今夜。”

傍晚时分，常风回了家。

常风笑道：“多谢李次辅赏茶。”

“想必，大家都能听懂。是吧，常风。”

钱能面色一变：“你说的可是泉州林家的家主林生？”

下晌，常风来到了内阁值房。内阁刚刚建议弘治帝，革了四川布政使的职。常风是来跟他们谈派人到成都抄家的公事。

不多时，饭厅开饭。

听谢迁的意思，是让身处官场大粪坑里的我闭上嘴，不要瞎折腾？

真是怪哉，我最近也没折腾什么事啊。难道.

常风联想起了一件事：谢迁籍贯浙江绍兴府余姚县。

“谢阁老是成化十一年的状元，他的笑话寓言，愚钝之人是听不懂的。”

钱能道：“大善人进京，大伙儿去给他接风，能出什么乱子啊。不要派人了。”

就在此时，值房外传来一个声音：“要盯谁啊？”

“多派些耳目过去。给我把他盯紧了。”

常风心中咯噔一下：我的天，林家跟督公都有交情？

常风只得敷衍：“属下听说今夜不少京官都要去闽商会馆。我怕出乱子，这才派人盯一盯。”

常风吩咐下人：“去找出来那株珊瑚。等林家家主进京时，我当面还给他。又没有什么交往，他送的什么礼？”

大部分宦官都在宫里碌碌无为一生。到了老，还是个火者之类。

弘治朝的皇宫中有宦官六万。

林生，年仅十七岁。因父亲早丧，他十三岁就成了林家家主。

钱能拿起茶盅，喝了一口茶：“好啊。跟大善人结识结识没坏处。我领你去。”

不是人人都能做到显赫的太监、少监、监丞职位。

常风装起了糊涂：“啊。在下是愚钝之人。一个连考五科会试都没能拔贡的憨货。”

常风冷笑一声：“呵，士农工商，商为最末。太祖爷开国时定下规制，商人连丝绸都不能穿。”

据说抄没的这笔巨大财富，刚好用作了成化犁庭和北击草原的军费。

古怪的是，林家却安然无恙，未受到朝廷的打击。

谢迁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有人给谢迁透了风？

李东阳突然说话：“谢兄的这则笑话更像是寓言，实在是富有哲思啊。”

民间传说，林家的财富顶的上小半个国库。

之前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