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李德贤不解其用意,急切地询问王衍孙为何要这么做。王衍孙深吸一口气,回答说只有亲自证明药物的安全可靠,才能安心为靖江帝施药。
待所有无关人员回避至一旁,王衍孙鼓足勇气,全神贯注找准靖江帝的注射位置,终于,他成功将青霉素缓缓注入靖江帝体内,整个过程紧张而又充满期待。此刻,靖江帝的命运如何、王衍孙能否凭借青霉素的力量挽回这位垂危帝王的生命,已然成为了所有人心头沉重的悬念,大家屏息凝神,紧紧盯着靖江帝苍白的脸庞,期待奇迹的发生。
注射完毕,靖江帝体内的青霉素开始悄然发挥作用,但众人的心如同被巨石压住一般,仍悬在半空,屏息凝神地等待着变化。王衍孙的声音打破了这紧张的寂静,他缓慢而坚定地说:“一旦退烧,应当就无大碍了。”这句话如一阵微风拂过湖面,让众人心头那紧绷的弦略微松弛下来。李德贤进一步向王衍孙请教青霉素的具体使用方法,王衍孙耐心解释道,青霉素不仅可以采用针剂注射入体内,还可以口服或外敷,但以打针方式施用最为有效,至于其确切的工作原理,目前尚处于探索阶段,尚未完全明朗。
太子李德贤见状,果断下令在场众人暂时退出殿内,甚至连郭太医也不得不离开,只留下自己陪伴着病榻上的靖江帝。门外天色逐渐暗淡,王衍孙在施完针后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幸得助手及时扶住才未倒下。两人一边交谈着病情的进展,一边密切关注着靖江帝的状态,此刻,郭太医怒气冲冲地返回,厉声警告若靖江帝因青霉素有任何意外,他将不惜一切代价取王衍孙与助手性命以谢天下。王衍孙则面色铁青地回应,治病救人不应言语相逼,强调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挽救生命于危难之中。
面对郭太医的质疑和嘲讽,王衍孙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助手亦是惊恐万状。就在郭太医喋喋不休之时,王衍孙突然扬起手,毫不犹豫地给了郭太医一记响亮的耳光,紧接着,助手也紧跟其后,同样抽了郭太医一巴掌。郭太医遭受此等侮辱,满脸震惊与难以置信,而王衍孙与助手则坚称此举是出于对科学逻辑的信任,若是成功治愈靖江帝,他们的功绩必将载入史册;即使失败导致生命付出代价,也在所不惜。
郭太医捂脸疾步离去,背影中满是愤怒与羞辱,留下助手与王衍孙面带激动又略显悲壮的神情,他们视此为科学对抗传统观念的一次决定性胜利。乾清宫门前的侍卫们瞠目结舌,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敬畏与惶恐。王衍孙坦诚表示,他对治愈靖江帝有着较大的信心,然而助手却担忧可能出现的过敏反应。对此,王衍孙处变不惊,反复强调治疗流程必须严谨合规,以防出现任何意料之外的问题。
殿内,李德贤独自坐在父亲靖江帝的床边,默默遣走了疲惫不堪的王景文去休息。此刻,身为太子的他孤独地守护在昏睡的父亲身边,思绪犹如潮水般翻涌起伏,最终,在极度困倦中,他缓缓闭上眼睛,进入了浅浅的梦境之中。整个宫殿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愈发静谧深沉,唯有靖江帝微弱的呼吸声在这无言的夜晚中回荡,象征着生死之间那一线生机正在悄无声息地延展。
久矣未察觉时光之流转,犹如沉寂于无尽黑夜之中。李德贤,这位承载着皇家血脉的太子,身躯在微微颤抖中苏醒,心头却萦绕着一层昏聩之雾,那颈项似乎被千斤重石压榨得酸楚难忍。他侧目凝视榻上疲态尽显的靖江帝,帝王的脸庞刻满了岁月的沟壑与沧桑,不禁长叹一声,这叹息仿佛是将光阴的沉重与人生的无奈一同倾泻而出。
他艰难地从床榻边起身,手中紧握着靖江帝覆额的巾帕,将其投入那泛着幽光的铜盆,一遍又一遍地搓洗、涤荡,每一下揉搓都如同试图洗去过往的尘埃与病痛的记忆。再三清洗之后,他轻柔地将巾帕敷在靖江帝滚烫的额头之上,那份沁人心脾的凉意瞬息间穿透肌肤,直抵靖江帝的心底深处,竟使他自沉睡中惊醒。靖江帝强撑开眼皮,透过朦胧的视线逐渐聚焦在太子的身影上,然而力不从心,眼皮再度无力地下垂。他在内心深处发出无声的哀叹,庆幸尚能感知一丝光明的存在,体温似也在那丝丝凉意中悄然消减。
夜色深邃如墨,乾清宫内静谧得近乎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乃至绣花针落地的微响。李德贤身上的疲惫尚未褪去,在这个万籁俱寂的夜晚,他耐心细致地为靖江帝整理凌乱的被褥,但父皇依旧纹丝不动,一股难以言表的忧虑和恐惧瞬间在他心中升腾起来,喉头情不自禁地轻轻颤抖,他再次向靖江帝低语:“父皇,若您能听到儿臣此刻的话语,请您给儿臣一个回应,此刻我心中满载惧意。想当年您体魄健壮时,对儿臣的责罚虽严厉,那时儿臣曾暗自发誓,待到您年迈体衰,定当竭尽全力回报您的养育之恩。今朝目睹您病卧榻前,儿臣心中的疼痛无法抑止,只怕到了真正面对您老去那一天,儿臣也难以承受亲手照料您所带来的苦楚。”
李德贤的言语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充满了疲惫而恳切的情感,靖江帝听闻后心头一紧,几乎挣扎着想要起身,但虚弱的身体让他强行压抑住内心的怒火,选择平静下来。当他听到李德贤话语中的真挚情感时,内心才慢慢恢复宁静。尽管太子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