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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姜佚明交给他的银行卡和信用卡,此时都被妥帖地放在桌上,一把车钥匙和一把家门钥匙则被挂在了玄关。
黎景想到了一切,却唯独没给姜佚明留下只言片语。
姜佚明脸色铁青,他忽然抄起桌上的水晶石,“砰”地一声砸在地上。水晶石霎时四分五裂,碎了满地,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点。
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后悔。他一生稳妥,只这一次放任了自己心中的恶魔,可后果却如此惨重。
姜佚明没想过究竟是追寻一生而不可得更痛,还是得而复失更苦。他只知道倘若自己找不到黎景,那么他一生都不会安宁。
他早已将自己的心交给了黎景。人不能失去心脏,他也不能失去他的挚爱。
姜佚明开着车,一路卡着限速直奔黎家。
彼时,李红英正在花园中浇花。姜佚明下车后,不带任何寒暄和拖泥带水,直截了当地问:“黎景去哪里了?”
李红英转过头来看着姜佚明,她手上浇水地动作却没停,像是难以置信一般地说:”你闯出这样的祸,把自己弄到了派出所里,你回到家,不问问父母担不担心,不关心父母的身体情况,第一句话就是朝我兴师问罪?”
“明明,你知不知道你爸因为你的事情生了多大的气?你在派出所待了五天,你爸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五天,到现在还没出院。你到底有没有心?"李红英将手中的喷壶一丢,她转过身来,几乎哽咽着对姜佚明说。
姜佚明拧了拧眉心,他深吸一口气,没理会母亲带着哭腔的责难,又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边:“黎景现在在哪?”
李红英眼含泪光地说:“明明,你就这么在乎他?你在乎到连亲生父母都不要了吗?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李红英喘了几口气,她苦口婆心地说:“妈都知道了,他以前在酒吧里卖唱、卖笑,整天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像他这样的人,值得你掏心掏肺么?”
提起黎景时,李红英的鄙夷之情溢于言表,有那么几个瞬间,姜佚明觉得她口中说起的不是自己养育了十七年的孩子,而是路边的阿猫阿狗。
姜佚明怒极反笑,冷漠地说:“他为什么去蓉州你们不知道么?他明明已经考上大学了,他原本可以跟我一起去京市的!他被人骗,被人欺负,你们难道不该负责么?”
李红英擦了擦眼角,她气恼道:“脚长在他自己身上,他想去哪里是他的自由,凭什么让别人负责?我已经够负责了,难道还要我管他一辈子?”
“明明,你别忘了,我也是受害者!”
听到这句话,姜佚明心头的火忽然熄灭了。这一刻,比起愤怒,他只觉得悲哀。他看了李红英半响,平静地说:“你们是受害者,黎景也是。这么多年,他一直把你们当作父母,他不欠你们什么。妈,你们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欠你们一条命的是我。你们如果有什么不满、有什么怨气,尽可以冲着我来,可你们不该伤害黎景的。”
姜佚明是一个情绪寡淡的人,他很少对什么事、什么人产生极端的情绪,无论爱或恨。唯独对黎景,他是不一样的。
所以,他可以轻易地原谅任何伤害过他的人,可他却无法容忍有人伤害黎景。
闻言,李红英眼睛通红,她怒道:“黎景他算是什么受害者?要不是我们养了他,若不是我们当初花钱如流水一样地吊着他的命,他根本没机会长大成人!”
李红英所言不假。黎景自由体弱多病,生病住院如家常便饭,手术更是做了一次又一次。若非是黎家的财力和人脉资源,他可能与姜家早夭的那个女孩儿是同样的命运。
李红英将苦水一股脑地倒出来,她断断续续地说:“我们在他身上花费的金钱、时间,这些我们都统统不计较了,就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当初明明是他自己想走,是他自己一意孤行,难道是我逼他离开的么?难道我们黎家还能少他一口饭吃么?”
她气得浑身哆嗦,眼泪簌簌地流着。“就因为他走了,你从此就恨上了我和你爸。这么多年过去,你连姓都不愿意改。你宁愿去做没有姓名的‘佚名’,也不愿做我们黎家人,你宁愿逢年过节去看望那对害你过了十八年苦日子的夫妇,也不愿意看你的亲生父母一眼。”
“明明,你怎么这么狠心?“
姜佚明揉了揉眉心。既然他在李红英这里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那么就无谓再起争执。他叹了口气,轻声说:“妈,我没恨过你们。当初,我过答应你们,只要你们好好对待黎景,我就愿意改名字,是你们先食言了。”
他不是个擅于剖开自己、袒露心肠的人,更遑论在李红英面前。他们母子一场,有缘无份,到今天,竟比陌生人更尴尬疏离。
只是有些话,早晚要说,有些事,长痛不如短痛。
姜佚明的眉头深深拧在一起,他闭上眼睛,遮掩着眼底的痛苦
“当初民警一早就告诉你们他乘火车去了蓉州对么?你们明知道我在找他、你们明知道我每天因为他魂不守舍,可你们就是不肯告诉我他的下落,你们就是不肯让我安心。其实从那时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