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成这副可怜相
车回花家地。
黎影拿纸巾泡矿泉水,轻轻擦掉膝盖周边的血痕,也没多大用处。
半路进市区见到药店,买了瓶碘伏消毒伤口,及纱带。
一路,黎影痛得唇颤抖,任身边人怎么问,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三小时车程,到时已经入夜。
扶她下车的是李婷,孟修远一男的帮不上什么忙,倒是注意到不远处停辆白色奔驰E300。
街灯浅薄,只见驾驶位的车窗缭出几缕烟雾,周围空气都孤寂。
没太注意,孟修远目送俩小姑娘进巷子后,坐上滴滴车离开。
车驶动,恰恰往前开,路过那辆白色奔驰E300旁。
坐在副驾驶位的孟修远,转头。
轻易看见白色奔驰E里的男人,靠在座椅,侧脸轮廓挺成熟一男的,松散的黑衬衣,眼神对上瞬间,眼眸说不出的骇人。
孟修远的皮肤莫名其妙起一身鸡皮疙瘩,心抖了抖:“大半夜,我看那人的眼神好像杀人犯…”
“别是什么杀人犯搁那抽事后烟,消化极致的变态快感。”
柯承印回了句:“你想错了,那辆车的车牌可不简单,这种人在这里,估计是在等人。”
孟修远手搭后脑勺:“那位男士的长得挺帅,应该不是坏东西,两位小姑娘独居挺不安心。”
“担心怎么不搬过来,对她好点吧,免得哪天坏事暴露。”柯承印睇对方。
孟修远笑道:“你不说没人知道。”
…
这边。
奔驰车引擎启动,徐敬西夹烟的大手单扶方向盘,长指挑压拨档。片刻,没什么风度地扔掉烟头,踩上油门,勾唇一笑:“活该。”
活该那只小畜生膝盖都是血,活该那只小畜生的白色短裙被染脏,活该路都走不稳,活该这么可怜。
下一秒,奔驰车宛若白色利箭,加油门驶离花家地,冷漠消失于十字路口的道路。
黎影还没上楼梯,就收到短信。
徐敬西:「滚过来」
愣愣地,她后背蹿升一股嗖嗖的凉意,下意识靠到墙上,要她滚去哪里?
哪里?
根本不清楚发生什么,抽了下鼻子,茫然地四处看看,路边并没有车,大晚上要她去哪。
又没有徐敬西的号码,她不知道如何开口问。
缓缓打一个问号。
然而,徐敬西没回。
她问过梁文邺,那边没准确把握。
梁文邺:「那夜他让刘怀英输得底朝天,离开后就再也没见过他」
见黎影又突然往回走,拎包的李婷轻轻叫唤:“去哪啊大晚上。”
黎影盘算道:“去给大狗狗看看我腿上的血,顺便去拿我的几幅画回来。”
当夜,黎影打车去酒店。
熟门熟路进套房。
房间内的灯全开,但没什么声响,就知道他是这家酒店的常客,不回家,爱住这地界儿。
抬头,看见徐敬西坐在书桌前,看公文,翻了翻纸张,崭新的材质时不时发出一阵清脆声。
小李收起公章,放入公文包后,掠过黎影身侧,带上门离开。
原以为小李一走,坐在书桌前的男人才开口问话。
然而,黎影等了很久,徐敬西都没说一句话,看公文,喝口酒解腻,看公文。
僵持着。
十余天不见面,谁也不主动联系谁,黎影没想到,成了现下这副骤冷的局面。
可他就没有一点错吗。
站在书桌面前,不知如何是好,漫长的时光有种像被审讯的犯人。
徐敬西拿了块冰块丢酒杯里,绕了绕,才喝一口。
目光扫过站在书桌前的小姑娘,站得腰挺直,脊梁还是如静斋阁那夜硬撅撅。
身上的jk小白裙没来得及换,故意穿来给人可怜似的,沾了血渍,膝盖又红又肿,如今的画面,同那夜在天台有什么区别。
十余天不见,厉害得很,去哪儿弄得一身伤痕累累。
跟陶瓷娃娃似的,一摔就碎得干净。
破碎又可怜。
徐敬西收回视线,看着酒杯里冰块一点一点融化,挑着音嫌弃道:“给你跪床上,我让你膝盖出过血么。”
脑海里浮现徐敬西夜里的行为,黎影忍不住退步,缩了缩肩膀。
抬头,徐敬西看着莫名其妙后退距离的小姑娘,就一眼,沉沉的,没波澜的,瞬间钉住黎影的脚步不敢再动一点。
徐敬西移到她笔直不动的美腿,伤口还挺深。
片刻,黎影低声回应:“跪一晚上膝盖也疼,你还…”
男人反问:“还什么。”
她细声控诉:“拉我头发。”
徐敬西单手用拇指挑开钢笔盖,低眸,敛色,轻松圈出公文页里的漏洞:“你不挺享受。”
黎影瞳孔倏而张开。
瞧瞧,她那没出息的样,炸毛挺快,声音都有劲儿:“先生胡说。”
胡说什么,她身体最诚实,也敏感。
碰一碰,就是滩泥。
徐敬西目光直视黎影的方向,一瞬不瞬:“很喜欢跟男孩子玩儿?”
她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