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致起藓
太医赶到后,先为邱望致处理了流血的伤口,然后详细地检查了红疹的症状,最后确诊是因为沾染了花粉引发了花藓。太医开了两剂药方,一剂内服,一剂外用。听邱望致只是起了花藓,江嫔总算是放下心来。
邱淮一直陪在床边,既不敢走,也不敢坐,只是一直盯着邱望致看。兰笙知道他是在自责,可是在江嫔面前,兰笙也不好为邱淮话。毕竟邱望致是邱淮带出去的,邱望致会引发花藓,是因为邱淮看顾不当的缘故。
邱望致服了药,很快睡着了。敏荷见江嫔的脸色缓和过来,便低声道,“这三王爷也是,好端敦非要拉着淮先生话,若是没有他,致儿也不会觉得枯燥,自己跑去一边儿玩。”
兰笙没想到敏荷会为邱淮话,虽然她的话有一大部分是她自己的推测,可是从当时的情形来看,事情与敏荷所想应该没有太大出入。
“敏荷,慎言。”兰笙提醒道。江嫔是个聪明人,敏荷只要这样点拨一句,江嫔自然就能想到其中关节了。
“路子不是和你们一起去的吗?他人呢?”江嫔抬头望向邱淮,看邱淮手足无措的样子,也不忍过多责怪他。
“玲珑,你在哪里发现致儿的?路子没和他在一起吗?”兰笙回头问玲珑。
“回禀夫人,奴婢去找皇子殿下的时候,只看到殿下自己蹲在花丛里。奴才过去时就看到殿下脸上起了疹子,奴婢着急带殿下去找夫人,就没有注意路子。”玲珑略作回忆,她确实没有看到什么其他人。
江嫔蹙眉,断喝一声,“来人,去把路子找回来!”
刚完这话,就听外面有人通传,“陛下驾到。”江嫔连忙起身相应,敏荷走到兰笙身边,两人垂首退了几步,准备迎驾。
“致儿怎么样了?”皇帝快步走来,脸上没有往日常见的温和,他撩袍坐在床边,想要伸手去摸孩子,却发现孩子的脸上已经没有自己可以摸的部位了。皇帝勃然大怒,“到底是怎么回事?!致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众人皆是第一次见到皇帝如此,纷纷跪倒在地,高呼,“陛下息怒。”
“江嫔,你,致儿怎么会变成这样?”皇帝责问江嫔。
江嫔向前膝行一步,“回禀陛下,是臣妾疏忽,没有照顾好皇子殿下。”
“朕既然将致儿交给你抚养,他就是你的儿子,不是什么皇子殿下。你就是这样照顾儿子的?”皇帝心头的怒火喷泄而出。邱望致本就稚嫩弱,此刻看起来,更显可怜。
“臣妾有罪。是臣妾辜负了陛下的信任。请陛下降罪。”江嫔叩倒在地,邱望致有此一难,她的确难辞其咎。此刻,她既因孩子生病而焦急,又因自责而羞愧。
敏荷微微抬头,向前挪动了一些,“陛下息怒。此事并非江嫔娘娘之过,实在是意外之祸。”
皇帝早就看到了敏荷等人,此刻见敏荷话,便明白这事并非看顾不当这么简单。
邱淮听到敏荷的话,抬起头望向皇帝,点点自己,露出了自责的眼神。
皇帝见此情景,心中的怒意溃散了大半。“此事与皇兄有关吗?”
敏荷一惊,露出惊讶的表情,“陛下圣明。此事确实与三王爷有关。可是,三王爷也是无心之过。”
“此事还与三哥有关?”皇帝心中仅剩的怒意也没了,这下倒好,真是自作自受了。当初让邱淮出画院本是有借势之意,可是这邱淮实在太过闲散,只对绘画一道有所钟情,于朝事确实一窍不通。这一步走的有些搏失大了。
敏荷觉得皇帝的话有些奇怪,一时间却又没理顺出奇怪在哪里。“皇子之所以会一个人去玩耍,是因为这位淮先生在和三王爷话。所以,这事确实是意外。”敏荷见皇帝的神色已平静如常,便继续道,“但是,皇子身边跟着的路子还没有找到。依臣妾之见,这意外,与那奴才的疏忽有几分关系。”
兰笙听到这里,才发现敏荷已经将皇帝的怒火一点点儿集中到了路子身上,心中不由得对敏荷刮目相看。
“路子?人呢?叫他来回话!”皇帝也知道江嫔不是个大意之人,不可能让邱望致独自出去。现在看来,这个叫路子的奴才定是护主不周了。
“江嫔娘娘已经派人去找了。”敏荷答道,她微微动了动腿,从来未曾这样跪过,她的腿有些疼。
皇帝看着跪了一地的人,只觉得眼眶微胀,“都起来吧!”
兰笙起身时,腿有些麻,她一晃,险些摔倒,邱淮连忙扶了她一把。兰笙借助邱淮的助力站住了,她冲邱淮颔首做谢,可是一转首便落进了皇帝的目光里。兰笙连忙垂眸望地,不敢与皇帝对视。
自那夜听了皇帝的断臂之言,兰笙心中就总有个声音在斥责她。对那斥责,她无言以对。对皇帝,她无颜直面。今日看到三王爷欺压邱淮,她就犯了毛病,直言挑衅了三王爷,若是因此惹来什么麻烦,恐怕又得皇帝为她解决后顾之忧。
这时,外面有宫人押着一人进到内室,“启禀陛下,路子带到。”
皇帝看着那跪在地上抖个不停的太监,压住心中怒火,“路子,你可治罪?”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奴才,奴才只是去方便了一下。奴才实在不知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