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下望致
一缕香烟袅袅升起,浅淡的香味四散开来,盈满于室,使得本就素雅清整的大殿多了几分端肃之气。窗前,一大一两道身影分桌而坐,两个人面前各摆了一张棋盘,两个人都是手执书卷、以指落子的姿势。
一个宫人蹑手蹑脚地走进来,行到贵人身后,轻声请示,“夫人,午膳已经备好了。现在用膳吗?”
敏荷放下手中的书,转头望向邱望致的棋盘,看了一会儿,问道,“千山七局?”
邱望致露出惊喜的表情,“母亲看出来了?”
敏荷点头,探身过去,双指点棋,将棋子推到另一个位置,“放在这里看看,你觉得和刚才的位置有何区别?”
邱望致看了看,“刚才的位置可以夺三子,但是夺子之后陷入险地,容易被吃掉。”邱望致抬眼瞄着敏荷,继续道,“现在这个位置,虽然暂时看不出夺子的机会,但是再放两子,便可以形成制衡,使这一片的敌子不敢妄动,只能另辟生机。”
敏荷点头,笑意盈面,“致儿聪慧,于棋艺一道,能得大机缘。”
邱望致腼腆地笑着,放下书,羞涩地,“母亲,可以用膳了吗?致儿饿了。”
敏荷抚摸着邱望致的头,“当然可以。用过膳,让全福陪你去御花园玩。”
“可以吗?”邱望致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敏荷被邱望致的乖巧模样逗得笑意更深。“但是有一点,玩够了就去画院找淮先生学画。玩多久由你自己把握。不要让淮先生等的太心急。”
邱望致一个劲儿点头,开始动手收拾棋子。敏荷看着邱望致,眼中有一丝宠溺闪过。
宫人们很快布好了膳食。敏荷和邱望致在桌前坐下,准备吃饭。敏荷为邱望致盛了一碗汤,让邱望致先喝汤暖胃。
邱望致捧着碗,拿着汤匙,一勺一勺地把汤喝完,特意举了空碗让敏荷看。敏荷假意嗔怪他调皮,用手帕为他擦了嘴,让他乖乖吃饭。两人之间,其乐融融,宛若亲生母子一般。
突然,一声凄厉的喊叫传来,“殿下,别喝那汤。”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满面惊惶的太监。
邱望致被吓了一跳,看着自殿外闯入的奴才,愣愣地举着手中的筷子,忘了放下。这个叫胡立的奴才是新来的,平日里总是怯怯懦懦的跟在自己身后,第一次听见他如此大声的话,邱望致感觉好奇怪。
“大胆奴才,竟敢惊扰殿下进食,还不快将他架出去!”一位头发花白、面色阴冷的老嬷嬷高声喝道。
两个宫人向那太监跑去,要将他拉出去,可是那太监却冲其中一人吼道,“全福!你胆敢下毒谋害皇子!陷害敏荷夫人!你简直是禽兽不如!”
全福愣在原地,不敢再继续向前。另一个宫人过去,扭着胡立的胳膊,叫他闭嘴。
“夫人!快请太医!殿下中毒了!夫人!殿下中毒了!”胡立一边推拒着宫人,一边向敏荷喊话。
敏荷看看声嘶力竭的胡立,又看看一脸嫌弃的全福,沉声道,“放开他。”
宫人闻言收手徒一边,胡立连忙冲上两步,跪在敏荷面前,“夫人,快请太医吧!奴才亲眼看见了全福下毒,奴才要阻止他,结果被他打昏了。夫人,快请太医吧!”
敏荷看胡立不像信口开河,便吩咐宫人,“去请蔡太医过来。”宫人见主上发话,连忙跑出去。
敏荷转头望向邱望致,看孩子面色、瞳光并无异样,她抓起邱望致的胳膊,摸了摸他的脉搏,不觉得有何异动。
见全福还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胡立,敏荷愈发觉得可疑,“全福,胡立你向皇子下毒了,你可承认?”
“回禀夫人,奴才没有下毒。奴才不知道胡立为什么会这样。”全福板着脸,他知道胡立对他的指控意味着什么,他只能觉得莫名其妙。
“这倒是有意思了。”敏荷自言自语道。
邱望致拉了拉敏荷的衣袖,“母亲,致儿是中毒了吗?致儿是要死了吗?”
敏荷皱眉,做出责怪的表情,“致儿不要胡。致儿是皇嗣,是家血脉,怎能随意论及生死呢。致儿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邱望致摇头,但是很快又点头,“母亲,致儿的牙有些疼。”他对着敏荷,大张着嘴,伸食指点着嘴里的牙,含糊不清地着,“这里疼。”
“殿下,注意仪止。”老嬷嬷站在邱望致背后,冷声提醒。
敏荷忍不住笑了,“虞嬷嬷不要太严肃。致儿还。”
“夫人慎言。殿下万金之躯,当有万金仪态。”虞嬷嬷斜觑了敏荷一眼,认为她的随和对邱望致的成长不利。
敏荷避开了虞嬷嬷的逼视,只当做没有听懂这话中的寒意。很快,宫人带着太医来了。太医摸了摸头上的汗,先向敏荷夫人行礼,随后跪在邱望致脚边,为他把脉。
殿中众人都将目光放在了太医身上。太医的眉渐渐皱了起来,敏荷心中一凛,问道,“太医,殿下可有不妥之处?”
蔡太医皱着眉,略带犹疑地问道,“夫人,敢问一句,殿下是有哪里感到不适吗?”
敏荷还未话,邱望致却张开了嘴,指着嘴里,嗬叻嗬叻地,“我,的,牙,疼。”
太医忍俊不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