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那可是我的挚爱亲朋!
从春秋往上细数,家庭、家族的观念从未消失,自夏启建立家天下以后,家族的概念便开始正式走上历史的正台。
周礼让长幼有序,嫡庶尊卑变得理所当然。
而二十等爵制,爵位世袭,战死者军功传于后代,便是加深这一条道路。
这种社会性的价值观他不是一下子突然出现,它是从远古时期的家庭观念一直延续发展的产物。
所以这是一条贯通华夏上下五千年历史的必然规律。
可主父偃不走寻常路。
他与父母断绝关系,一生没有后人。
说难听一点,这是一个孤家寡人,他没有弱点,没有能被他所在乎的疯狗。
所以他比晁错更可怕,所以这也是无论他多么横行霸道,汉武帝依然选择这把尖刀的原因。
诛九族?他连死都不怕,在乎个锤子的九族。
甚至巴不得和各种仇人建立九族关系,以后必死的时候多拉几个垫背。
唯一的乐趣,就是收集天下奇珍异宝,能在为自己搭建的衣冠冢下,能有一个富丽堂皇的归墟之处,能在史书上有只言片语,让人知道这个世界上,曾有一个叫主父偃的了不起存在。
“你放心,我欣赏归欣赏,但是我也讨厌你家主总是挡住我的道路,所以不论你说什么,莪都不会帮助他去做任何的事情。”
主父偃显得很是得意,显然是很笃定自己不会帮衬任何一点。
“当然,如果你想说些什么,我也不会阻止你,我倒是很想看看,堂堂征西大将军,九千五百侯,这样一个尊贵的人,会不会卑躬屈膝的求我,要是他求一求我,我虽然不会帮忙,但是我敢保证,自己不会落井下石!”
走上一条不归路,所有人都觉得你会死。
这条路看似会很惨,但是中间的过程会让人非常爽快。
只要不得罪陛下,他主父偃不需要去阿谀巴结任何人,也不需要去看任何的脸色。
活得就叫一个真实。
当然,人嘛,只要活着,就肯定有自己的喜好,没有喜好的完人,还是少数。
孟议重重吐出了一口浊气,稳了稳自己的心神,照着先前家主的叮嘱,一字一句,不敢偏差分毫的复述着。
“此次刺杀,淮南王难辞其咎,无论是否与刘陵有关,也无论是否他会丢出刘陵去顶罪,事态的真假,永远不取决于孟某,也不以淮南王本身意愿而左右。所有定论都取决于陛下,敢问主父大夫,此言您可否认可?”
听着这酷似以孟焕口吻说出的话,主父偃也收起了脸上的调笑与戏谑。
脑子稍微一转,也就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
“不错,光是在我与张汤手中,就不知道有多少淮南王的不利证据,什么时候动手,如何处置,只有陛下能决断。”
“那么,主父大夫,您可知道定陵?”
主父偃眼神里第一次显露出迷惑。
定陵,淮南地一个不甚起眼的地方。
但是定陵却有一处让天下人都羡慕的优势,那就是铜矿,丰富的铜矿养肥了淮阴侯、两任淮南王和一任吴王。
只要铸币所不断,定陵就如同一颗摇钱树,每年都是数以亿计的铜钱,源源不断的铸造出来。
“中大夫,家主言:陛下有意抚平此事,不过代价便是让淮南王割除定陵,以置换孟某治下右扶风。”
“但是孟某之于淮南,犹如天涯与海角,其中难以管理,空为飞地。”
“故而请问,主父中大夫可有兴致?笑纳定陵之铜,与孟某做个交易?”
“…………”
主父偃彻底呆住了。
什么路数?
别人都是送钱求我办事,这姓孟的怎么如此豪横?
嫌弃送钱太不利索,所以直接送一大片铜矿山脉?
天底下还有比他孟焕更加慷慨的人吗?
原先对着孟焕还有些不屑一顾的主父偃顿时就红了眼睛。
激动之下,手中的酒爵被其愤愤的掷倒在地上,大声怒喝着。
“彼其娘之的淮南王,竟敢伤我贤弟!我之贤弟,于主父如再生父母,挚爱亲朋,岂可欺之辱之?”
“快!备车!不,直接把我的汗血宝马拉出来,我已心急如焚!”
“贤弟,撑住啊!为兄这就前来看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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