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念咒
惊胆寒的如月却怎么也止不住哭声,像被吓走了魂魄一样畏缩着,连饭也不肯吃,这令萧寒月着实心痛且大伤脑筋。
毕竟如月是唯一的一个从鬼男手里逃脱出来的女人,即便那是唯月设好的局,但凡是心理正常的女孩子,在经历那般凶险过激的捉弄之后都会有异常惊恐的失常反应,如月像变了个人,原先的冷漠娇艳荡然无存,她变得怯懦温顺且满怀疑心,对萧寒月的信赖却尤为深重,甚至超过了对唯月的信任,她愿意向萧寒月哭诉,即使她什么也不想说,这是女人在最无助时候的本能反应。
唯月此刻已完全迷惘,傻傻望着如月在萧寒月怀里娇泣的样子,她彻底失策了:胸有成竹除去萧寒月身边的女人,到头来却把成果拱手献给了如月。她不想再看下去了,夺走她心上人的难道会是她至亲的姐妹、深信不疑的好朋友,她无法忍受,她坚决不能承受这个结果,事情怎会变成这个样子,她是最离不开如月的呀!
“别怕,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如月,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萧寒月悉心拥抱如月,眼眸深凝却注视着唯月,神情蓦然严肃,飒飒起风,直让唯月心惧体僵、面目惨白:萧寒月一定是知道或猜到了什么,似乎又刻意留下颜面,不管怎样,这是无声的警告,唯月能够深深体察到其中涵义的分量,她现在不仅失落至极,更感到凄寂无常。
无心进食的如月,只在宾馆外面哭了一阵子,便又决定要回房去了。萧寒月几番叮咛之后,只好把如月交给唯月,很不放心地目送她们进了宾馆。
暗红别墅笼罩在阴郁的绿树蓬枝下,精秀孤冷,整幢房子作为单独租赁的宾馆对于两个女人来说实在太过阔绰了。唯月静悄悄来到二楼的落地玻璃前,轻缓推移洁白的窗帘,痴呆望着,直到萧寒月叹息离开,她瘫跪在玻璃窗旁,眼泪抑制不住落向朱红的地板。
淡绿调渲染着如月的卧室,空气沉闷干燥,如月蜷缩趴在床上,衣服没换,鞋也没脱,头发披散在身遮着昏郁的面容,像个昏厥的睡美人。卧室的门悄然推开,一双轻足迈了进来,即使是如此微小的声音也立刻让如月起了反应,她忽然翻身转体,两眼惊恐紧绷,只见进来的是唯月,这才舒缓放松,落身靠倒在床头,眼神慢慢失去光彩变得呆弱无力。唯月面含愁容安静走来,默默替如月脱了鞋,给她梳理头发,最后忍不住拥抱如月,声泪俱下:
“为什么呢,你不是说过你讨厌不正经的男人么,你对萧寒月没有好感对不对,你不是一直都不愿意跟他纠缠么,你现在也一定不会相信他对不对……”
紧拥如月虚冷的躯体,抓掐她的肌肤,唯月情绪激动无法控制。如月深感疼痛和惊讶,她明白唯月在问什么,全然迟疑,她不可否认自己在很短的时间里改变了一些看法,也许那并不是她刻意的,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因此伤害到唯月。
“你说啊,你默认了对吗,你真的喜欢他了对不对!”
“唯月,你不要这样……”
如月被死死按住,她看到唯月已有些喜怒无常,疯疯癫癫瞪着她,脸上泪迹浑浊,异常失态。
“呜啊,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呢——”
唯月急得摇头晃脑,言语不清,四处张望。如月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从来没见过她这样,虽然她平时喜欢开玩笑,但也是可爱的形象啊。转眼间,唯月猛然发力,从如月头顶拔下一支鲜红细长的玉簪,狂然对准了如月惊惶的脸:
“我不想这样做的,你知道咱们是很要好的,如月,你要原谅我啊……”
唯月手持红簪,声抖气喘,终于露出邪恶一面,她瞪着圆方的红眼,跪于腹上,踩住双腿,奋力锁住如月的挣扎,将那玉簪的尖刃急快从如月脸上刺滑而过,如月惊呼凄喊,白嫩的面容渐渐浮起一条浅红印记。
“痛死了,如月,我不想让你遭罪呀……你放心,这点伤口不会破相的,无论如何也要让你漂亮地死去,你要相信我,其实我比你更难过,呜……”
“唯月……”
如月声容惨淡,失去了最后一丝拼搏的力气,她从来没感觉到唯月的力量竟是如此强大恐怖,令她窒息,让她连回想、疑问和伤心的余地都没有,她觉得她马上就要被吃掉了。
唯月饮泣悲吟,剥开如月衣领,顺着脖子往上一捋,抬起如月下巴,朝准那湿嫩发颤的喉咙,将血一般红的玉簪举至跟前:
“啊——啊——啊——啊——”
唯月俨然是个魔鬼,神情阴怪,泪如血涌,手中血簪像一把刑具,将隐藏在她内心的阴霾释放出来,然后对任何一个射中的目标处以极刑,只是今天要她亲手来做了!
“呜——”
玉簪反射着红光,发疯的吼叫惨绝人寰,垂落之际却猛然停手,顿时被一个凶悍的力气拽住——
“唯月!你疯了!”
声音刚烈惊惧,手劲威力极大,令人意想不到,居然是萧寒月!唯月惊恐转身,几乎被拦腰囊抱,发劲之狠令她浑身剧痛喘不过气,萧寒月的眼神更是充满了匪夷所思的悲怒交融之气,紧勒唯月发烫的肌肤骨骼,他那沉重的手臂轰隆震颤,松弛撒手,唯月反被弹开,猛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