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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又拿起另外一个:“现在还说不好。总觉得哪里不对。”
空气中的氛围瞬间凝结,哪里不对?
其实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一个是为什么短短三天,元京就感染了整整二十万人?另一个是为什么昨天疫所倒塌,又死了近乎一半?
这两个沉重的疑问压在众人心头,过了良久,忽然。
卫玄序从书桌后起身。
江有信连忙:“去哪?”
卫玄序匆匆:“去问迎客一些事情。”
剩下的两人对视一眼,随后也跟着卫玄序去了。-
元京的雨期很长,外面还在飘着雨,但却没有昨天的暴雨那样骇人。
卫玄序和迎客在长廊上说话,肖兰时和江有信就百无聊赖地倚靠在长廊的木柱子上,一个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一个眺望着不远处的卫玄序。
忽然,江有信噗嗤一下笑了:“看你紧张的。”
肖兰时回过神来:“我紧张什么?”
江有信的目光还在乌云上,喉结随着他的说话而上下跳动:“你觉得玄序是个怎么样的人?”
肖兰时下意识:“别扭。”
闻言,江有信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扶着柱子笑得直不起腰。
“你笑什么?”
江有信单手伏在柱子上看他:“你是我见过形容他最准确的一个。”
说着,他绕柱猛地一转,贴到肖兰时身旁,半开玩笑地说:“我和他从小就认识,多少年的交情了,有一次我们从十几个鬼的围困里厮杀出来,当时我随口一说,咱们得当一辈子的好兄弟,没想到他回我那么认真,说最好让我离他远点。当时听见心凉了一截。”
肖兰时静静听他说着,从江有信的苦笑声里,肖兰时听出了许多无奈。
一个拿命过交情的朋友,就连这样都走不进他的心,除了萧关雪山上亘古不化的雪,肖兰时想不到任何其他的形容。
良久,江有信缓缓开口:“身为兄长我得提醒你一句,别有太多的错觉,别让自己太伤心。”
肖兰时觉得好笑:“我能有什么错觉……”
话音未落,卫玄序急匆匆在他身边走过,掀起一阵松木香。
肖兰时皱眉问:“去哪?”
江有信倚靠在柱子上:“他不会回答你的。”
肖兰时一咬牙:“他回不回我都没关系,他不回我我就跟着、死跟着。我才不管他去哪,我只知道我要看着他就行。”
眼前卫玄序的背影越走越远,肖兰时立刻跑上去,边跑边喊:“卫玄序!卫玄序!你等等我!”
忽然,在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卫玄序忽然停住了脚步。
转而烦躁又气愤的指着阁楼:“你给我回去。”
肖兰时死拗:“回去?我回哪去?是你把我带来元京的,你要是出了事,我一没钱,二不认识路的,我怎么回萧关去?你要是自己去享乐,那你把我一个人抛弃在这里算个什么事?”
卫玄序骂骂咧咧地又说了好多话。
但肖兰时一副抗争到底的反骨,小脖子哏得邦邦硬。
最后,江有信听见卫玄序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声:
“金望角!我去金望角!”
◇ 第80章 这位女施主
酥雨淅淅沥沥。
三人走在元京的街道上,靴底踏出啪啪的水声,四周的铺子多清冷无人,因而那踏水声就显得格外清脆。
和第一天来元京坐在马车里看到的有点不一样,肖兰时一面嘴里吃着糕点,一边四周打量,总觉得亲自走下来四周的屋舍林立得更密。
江有信撑着两把伞,一手擎在自己头上,一手还得帮肖兰时举着,没什么好气:“别探头探脑的,你赶紧吃。”
肖兰时又从盒子里拿出一块绿豆糕:“有信哥?”
江有信把头往旁边一别:“别贿赂我,你赶紧吃完了自己擎着。”
肖兰时笑起来:“那不是一开始你要帮我举的。”
江有信:“那谁能想到你吃了快一路了!”
闻言,肖兰时将王诚送的绿豆糕盒子细细收好,而后从江有信手里接过竹伞,踏着小步子就往前找卫玄序。啪嗒啪嗒。
脚边溅起的脏水花全沾在卫玄序的衣摆上。
卫玄序低头看看衣摆,再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肖兰时:你要干什么?
肖兰时笑容满面:嘿嘿。啪嗒!
又猛得踩了一脚大的。
半人高的水花从路边的水坑里喷溅出来,卫玄序今天本来就穿了乳白的衣衫,就好像画纸一样清清楚楚承载了那些污泥点子。
看得身后的江有信一愣。
他思考了片刻,直到他亲眼看见卫玄序那个碗口粗的飞天大棍子冒出来的时候,脸色一僵:“要不我还是回云州吧?”-
鸡飞狗跳了半天,一行人终于站在一尊石门下。金望角。
一看见这几个字,肖兰时立刻就吵嚷着“到了到了”,随后立刻拔腿就往里面跑。
卫玄序在身后:“肖月!”
可肖兰时小腿快得已经十几丈远,根本听不见他在后面喊什么话。
江有信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