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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里甚至连人最基本的动容都没有。
仿佛在他眼里,和随手砍下了几只家畜没有什么区别。
紧接着,不断又更多的紫袍向他涌来,无数道剑尘齐齐刺向他。
卫玄序的身影在其中闪烁,如同死神一般收割着人命。
一个、一个、又一个。
从家侍从接二连三地在他脚步倒下,而后他们的阵法被伏霜剑搅得溃不成军。
光墙阻碍了声音。
在那片无声的画面里,肖兰时望见许多人在逃,他们眼里的绝望不是来自于死亡,而是对卫玄序本能的恐惧。
卫玄序的金袍被染得血红,他浑身浴血,脚下浮尸满地,在苍茫的天地间,他仿佛一朵自血肉中绽放的红莲。
肖兰时惊恐地看着伏霜,他这才发现那剑一直都不是霜白。
而是比血还要浓烈的红。
“不……卫曦……”肖兰时拼命敲打着,可那墙实在太长太硬,他所有引以为傲的本事在那光墙上都不值一提。
“卫曦!!”
肖兰时无法形容此时的天地是种什么样的色彩,那金色的光墙仿佛才是永定的河床,把他封在这里,而卫玄序在对岸。
紧接着,卫玄序提剑缓缓向河里走。
湍急的水流没过他的靴底,然后是双腿,直到那河流快要将他整个人淹没的时候,忽然,伏霜剑开始结起了冰花。
一道道金色的符文麻绳一般缠绕在永定河上。
天空开始变冷,雨就变成了冰花。
刺骨的冰雪风一样地吹拂过河岸,那汹涌的波涛一瞬间就被冻成了霜白。顺着河床不断向下流,用不了多久,元京的经脉上便会出现一道狭长的霜。
天上的冰粒打在脸上,像刀片一样疼。
肖兰时不可思议地看着。
冰雪封了永定河。
◇ 第101章 好像回了家
永定河封了没多久,从志明的人便围了上来,卫玄序被他们围住看押,要去金麟台上问罪。
卫玄序设下的那道金墙碎了,肖兰时冲上去便质问:“你们要把他带到哪里去?”
从志明烦躁地看了他一眼,亮了亮胸前的长剑:“少问。挡了金麟台的令,管你是哪家的,人头也要落在这里。”
“卫曦!”肖兰时喊向卫玄序的背影。
从家侍卫的刀尖立刻指向肖兰时。
此时六城一众听闻此事也从各地赶来,看见肖兰时和从志明纠缠在一起,江有信立刻飞奔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向后,喝道:“肖月!”
他用力向后拉,肖兰时就拼命向前扯,剧烈的挣扎中他的腕上留了红印。
“卫曦!”
终于,在一众紫袍里簇拥的卫玄序听见他的声音,回过头来望他,似乎已经早已预料到了情形,不动波澜地张了张口:不用担心我。
从志明起了恼意,向肖兰时重重辟出一道剑尘:“少他妈挡道。”
肖兰时根本没有防备。
江有信猛地抬手替他一挡,两道剑尘撞击成无数星点,所幸肖兰时没有受伤。
从志明恶狠狠地瞪了二人一眼,嘴里扔下些难听的话走了。
剩下一众人要凑上来宽慰,江有信连忙抬手止住。
他知道现在肖月最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一个人冷静。他知道肖月是个聪明的人,不说也能够梳理出其中的利弊。
于是他只是宽慰般地拍了拍肖兰时的肩膀,道:“玄序不是个冲动的人。他既然决定做了这件事,那么他必然已经想好了退路。如今情形未定,他既然让我们等,那我们便多给他些时辰。谁都可以不相信玄序,但是肖月你不能。”
肖兰时的眼眶红了。
他低声道了谢,便独身转头离去。
见到肖月走远了些,金温纯才上前。
他看着肖兰时在雨里落寞的背影,担忧问:“你就这么放他一个人走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江有信:“肖月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语罢,他话锋一转,看向金温纯:“你怎么也来了?金雀怎么样了?”
金温纯叹了口气:“还是从华出面向从家家主求情,才让阿雀在满庭芳暂时修养两日。刚才他已经歇下了,听闻永定河这里的变故,我才急忙赶来。”
江有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两日也好。”又问,“金雀他本身就根基不牢,如今受伤,身体想必是更加虚弱,或许你以摩罗的名义向金麟台求情,先送金雀回摩罗如何?”
闻言,金温纯的叹气声更重。
“我说了。”
江有信瞥过去:“怎么?”
“金麟台要家父亲自来接。”
江有信眉头拧得更紧:“哪有这样的道理?”
金温纯苦笑了一声。
忽然,一个不安的想法如同一根锐利的钢针,猛地刺入江有信的脑中。
金温纯发现他神色不对:“有信,你想到什么了?”
江有信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遮掩,笑容很僵。他拍了拍金温纯的肩膀,宽慰道:“此事稍后我们一同商量,总会有对策的。”
金温纯望着肖兰时已经逐渐模糊的背影,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