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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拳打在肖兰时的膝盖上,他本身文化水平就仅限于看得懂字,这酒令还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他抓破脑袋也想不出啊。
于是他一抬酒杯:“我认罚!”
江有信笑起来:“看你没文化的那样。”
一杯尽,肖兰时笑道:“我师父有文化不就行了?不羡仙不能总出笔杆子吧?”
江有信不依:“这样,不能就让你一杯酒过去了。你就算想不出来,你也得说两句,不然今天我可不放你走啊?”
肖兰时没好气:“你不放我走?咱们都到这地步了,还有别的地方呆吗?”
江有信咂舌一声:“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从华立刻插言:“肖月你就提两句。我听人说,你在萧关不是经常写写画画?”
这话一提,肖兰时和卫玄序的脸上同时一僵。
肖兰时十分心虚地笑着,还偷偷那余光打量卫玄序的脸色。
以前刚进不羡仙的时候,肖兰时他上课闲得没事干,为了恶心卫玄序,就画他的小本子,什么《风流公子俏尼姑》,什么《我的冷面相公》,那些在萧关年轻小辈里面火过一时的,全是出自肖兰时的大手笔。
所以挨的打也格外疼。
肖兰时连忙:“不不不,好汉不提当年勇。”
卫玄序:“呵。”
最后,肖兰时还是拗不过众人,不情不愿地起了身:“我想不出来什么好的,要是真论,我就只能说几句烂俗的。”
笑声里大家一个个都起了身,举起杯。
江有信笑起来:“来,就说烂的。”
肖兰时把杯子里喝剩下的闷头饮了,又斟得满盈抬起来。杯子向前一推,里面的酒面也跟着晃荡。
“那我肖月就祝各位岁岁平安,福意绵长。”
江有信大笑一声:“来,碰了!”
众人都举杯应,瓷杯和酒水的声音碰撞在一起,觥筹交错间大家饮了一杯又一杯,昏黄的灯光里满是欢乐,众人的影子也被灯光倒影进了酒水中,这狭小幽暗的地穴里不分日夜,也无论春秋,好像是一场美轮美奂的镜花水月。良久。
杯盘狼藉中,人影散乱间,屋子里渐渐收敛了声息,众人都累了,各自回了房间。只留下来肖兰时和从华,在碗盘中收拾。
一抬头,卫玄序脸上满是酒气留下的痕迹,正站在门口闷闷不乐地看他俩。
肖兰时连忙上前:“不是让你先回去吗?你怎么又来了?”
卫玄序抿起唇不说话,眼神紧紧锁在肖兰时的身上。
肖兰时拍拍他的肩:“卫曦你又犯了什么毛病?你——”
忽然,卫玄序张开双臂猛地抱住了他,一股甜腻的酒气扑鼻而来。
肖兰时耳边,是他低沉沙哑的嗓音:“你快点回来,不要和他总待在一起。”肖兰时一愣。
旋即,他向后伸出手,抚慰般地顺了顺他后背:“好好好,我快点。”
卫玄序这才松开了手,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去,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冲从华那里刮一眼。
他走后,肖兰时尴尬地转过身来:“有这么一个师父,有时候是挺烦人的。”
从华把盘子收在桶里,笑着问:“怎么?”
肖兰时真没想到他会接,说:“不知道他脑子里天天都在想什么。”
从华拧起抹布:“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陪着,就算他不说话,也很幸福。”
肖兰时走上去,看着从华把那桌子擦得一尘不染,有些诧异:“你这是专门练过是吧?”
从华笑了下,手下的动作没停:“伺候人的活,当然要做好。”
这话无论怎么说,听上去都有那么点胡言乱语的意思。
肖兰时下意识地以为他喝多了,可仔细往他身上一打量,从华还是那副白净的面皮,紧实的手臂从卷起的袖口处滑出来,动作干脆利落,让人找不到一丝差错。
或许是感受到了肖兰时的目光,从华抬头向他看过来:“怎么了?”
“没。”说着,肖兰时猛地从他手里抽出脏抹布,“我说你冻疮既然复发,就别总沾凉水了,你们朝天阙没人了是吧?”
从华笑着翻看自己手上的红肿:“不算疼,没事。”
肖兰时没理他:“不是疼不疼,是这病恶心,恶心你知道吗?你要是不注意,它就总黏你手上,时不时地痒,时不时地疼。”
从华噗嗤一下笑出声,坐下了,把手臂搭在膝盖上看他:“你又没得过,你怎么知道?”
“我阿嬷她有。”
从华默了两息,又道:“你以前说要把阿嬷风风光光地下葬,葬了吗?”
“当然。”
“风光吗?”
“那还用说。”
“有多风光?”
肖兰时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些以前瞧不起她的人都给她下跪,哭得痛哭流涕的,说下辈子一定投胎去做她的儿子,好好伺候着。”
从华抖着肩低笑两声:“是挺风光的,不过下辈子当儿子就算了吧。他们那样的,讨人嫌。”
“那你呢?”肖兰时忽然问。
“什么?”
肖兰时目光盯过去,问:“你以前跟我说的那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