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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电光火石之间,已不知有多少残肢被雷云生生卷入。
施行知腾空飞起,眼中惊愕毕现:“他想借雷霆为我们引去敌兵,可人的肉身又怎么能支持如此磅礴的力量!他那么做——”
施行知没再说下去。而远处。
“——必死无疑。”
从志明惊讶地看着卫玄序的雷团越滚越大,眼中划过一丝残忍的窃喜。
从砚明站在他身边,平着脸色问:“你知道他为什么要用天雷屠我从家子孙么?”
从志明恭敬道:“天雷虽是威力大,可对他的伤害也丝毫不轻。卫玄序做出此举,无疑是已然强途末路,家主……”
从砚明硬声斩断他的话:“从家的天雷自古便是承天接地之力,绝不是寻常修士修真便可渡引的。”
从志明一惊:“家主您的意思是说,这卫家子十几年来,一直卧伏于萧关,眼睛盯着金麟台暗中磨牙!”
“十九年了,他不动声色蛰伏十九年了……”说着,从砚明眼中杀意毕现,“无论他能不能承载这天雷,此子断不能留。”
“可如此一来,福禄书……”
从砚明金杖一挥,立刻将他掀翻数丈远:“福禄书没了不过天下再死上个几十万!就算天底下的人都死光了,我从家也决不能倒,一切能威胁我从家的隐患,全都不能留!”
紧接着,他一双阴狠冷目重新对上卫玄序:“卫子成你的孽障,今日就在这祁安上彻底清了吧。”轰——!
从砚明高举紫金杖,那长杖顶端的虎眼立刻爆发出两道精光,旋即天上的雷云闪着电花压下来,雷电所及之处,人立刻便成了焦黑的木炭。不断有从家弟子叫喊着“家主”、“救命”,可从砚明充耳不闻,眼里只有一个念头。绞杀。
施行知连忙要往回跑,立刻便被江有信拉住:“行知!你做什么?”
他拼命挣扎:“卫玄序是个好人,不能就那么让他死了。”
话音刚落,江有信歇斯底里怒吼:“你要去救谁?他是为了救我们才引雷的,凭你,你救得了谁?!”
忽然,施行知的动作停了。
“呆子!这天下从来就不是好人就有好报的!你去看那金麟台篆刻上的名姓,年年岁岁哪块碑上无人作恶?!从华费心把我们从满庭芳拉出来,是让你把你那千字文里的德义锤凿成真,不是让你在这个节骨眼送死!!行知!你若是不想辜负他们,就随我走——!!!”
一股无形的窒息感爬上施行知的胸膛。
他那向来平静如水的脸上,此时忽然爬上一抹痛苦。
杨先生以前总爱说“人生十有九悲”,这是施行知第一次如此深刻地领会。如果人间真的处处是如此的百孔千疮,那么他突然能理解了,为什么周围的人总说他是书痴和呆子。他只看到桃花源里那些良善,却忘了那些花都来自幽暗的泥潭。
一行人的身影不断向后退,金刚圈中间的雷团就离他们越来越远。
施行知悲凉地望着卫玄序的方向,从砚明已经心里暗下了杀意,紫金虎杖怒目全开,天上的雷就像连绵不断的雨点儿一样飘下来。
风声、雷声、兵甲声、爆鸣声四处纠缠,每一下碰撞中,都会留下一片触目惊心的凄惨。
从砚明下了死手,凭借他几十年的修为,再加上虎杖在手,浑身是伤的卫玄序又怎是他的敌手?
几番回合下来,卫玄序周身的雷电越来越黯淡,他挥起的伏霜也一招一式地慢下来。砰!
从砚明引雷又是重重一击,正巧打在卫玄序的肩骨上。浑身浴血的卫玄序如同折翼的鸟儿一般陨落,在地上砸起巨大的尘埃。
血色中,他望向东方,那是江有信一行人逃亡的方向。
还好。辛苦没有白费。
紧接着,残败的从家军立刻围了上来,从砚明在围军的中间,缓缓迈步上前:“卫玄序,相比你的父亲,你要比他死得好看得多。”
愤怒的恨意布满卫玄序的全身,他紧抓着地上的草芽,怒视着从砚明。
从砚明淡淡道:“没见上卫子成最后一面吧,多可怜的孩子。你若是想知道,我就告诉你,那天我领大军压境,你父亲为了保护那么几个可怜虫,来求我了。”
说着,他用金杖点了点脚下的位置,说:“大概就是这么远,我说你向我磕一个头,我就放过一个人,结果他真的信了,跪在我的脚下拼命地向我俯首,磕得满脸是血,额头上的骨头翻出皮肉了,他还在磕头。再然后,玄序你猜,怎么样了?”
卫玄序从血泊里挣扎起身,拼了命地刺向从砚明:“畜生!”
“家主小心!”
从志明的金鞭应声响起,啪一下,卫玄序又重新被跌打在地上。
一口滚烫的鲜血猝然自他口中喷出,他颤抖着身子想要爬起,可从志明的金鞭又落在了他的脊背。啪!
卫玄序的脊背上赫然出现一条血淋淋的长痕。
从砚明蝼蚁般俯视着卫玄序:“再后来,该杀的人我照杀不误,你萧关有一半的姓氏都是我屠的,和你卫家交好的四小龙全族都被我绝了口,我本意想留你一条命,让你在萧关安分守己。你既然如此冥顽不灵,那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