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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人命喂饱河妖,进而隔几月再将河妖顺着哭河赶往摩罗。”说着,王琼脸上的苦涩更重,“别的。我也不知道了。”
肖兰时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说谎,点头应了。
沉默了良久,忽然。
“肖公子啊。”王琼的声音有些颤抖。
肖兰时抬眸望他,只见他疲惫的眼角处红了,嘴唇抖了抖,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你说。”
紧接着,王琼绯红的族袍翩然下落,在白雪皑皑的地上像是一只坠落的红蝶。
他双膝跪在地上,两手撑着身子,对着肖兰时,连同那绯红族袍后背上的金色野鹤,和他的脊背一起俯了下去。砰。
雪明明不硬,王琼却还是磕出了响。
肖兰时惊忙要扶:“王公子这是做什么?”
身下,王琼额头抵着雪地,喉咙沙哑:“求肖公子,救救萧关百姓吧……”
肖兰时的动作微微一怔。
其实从小到大,他看王琼的时候,总是把他和督守府的塔楼放在一起看。王琼他从小就锦衣玉食,一身绯红金鹤的族袍在萧关里,别提有多扎眼了。
在肖兰时的印象里,给王琼的批语先是纨绔,再就是脑子不怎么开窍。而现在他突然这么一跪,倒是把肖兰时惊了一跳。
他看着王琼冻得通红的手指抓在地上,心里五味杂陈。
才多少年过去啊?
岁月就像是个搓板,任谁来人间走一遭都得放上去磨一磨。人就在上面摸爬滚打,不知道身上有多少棱角就被磨成粉,碎了。
以前王琼是多么高傲的一个公子哥啊,如今却甘愿俯身跪在别人脚下为萧关讨一句情。没原由地,肖兰时心头一酸,人大概都是在磨平了棱角之后,身子俯下去了,才是真正站起来了。
两息后,肖兰时搀扶着王琼拉起来,替他拍去身上的雪,玩笑道:“王公子腿脚不好啊,怎么好好地说这话,啪嗒一下就掉下去了?我以为你跟我过年呢。”
闻声,王琼眼里划过一丝失落。
紧接着,肖兰时在空中甩了甩手,说:“你原本好好跟我说一句就行。正好我要去摩罗查证点东西。”说着,盯着王琼笑,“你的事,我顺道问问。”
忽然,王琼的眼神里闪起一丝亮光,连忙要谢。
肖兰时立刻止住:“哎哎哎,别,我能力有限,办不办的成的,看命吧。”
王琼嘴角的笑意都不再苦了,拱手道:“肖公子神通广大,一簇银火救了苍生,你——”
“停!”肖兰时眼疾手快地抬了手。
“我现在是和金麟台决裂了,可人家毕竟人多势众,我孑然一身一个,”顿了下,又用下巴点了点旁边的宋石,“再加上这么个拖油瓶的,只能说尽力,尽力。”
语罢,王琼十分感激地又施了礼:“多谢肖公子!”
语气里的激动何止像是这事还没个着落。
简直像是办成了事下一步就开始准备庆功宴一样。
旋即,王琼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令牌。
肖兰时随口问:“这什么?”
“督守府的令。”
肖兰时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王家的族勋,上面金色的飞鹤栩栩如生。
于是拿指头挑起来:“给我?”
“若是肖公子日后遇到什么麻烦,不嫌弃的话,便可拿此物进萧关躲藏些时日。有这东西在,萧关的大小家族只会认为是我,他们不敢查。”
肖兰时咋舌一声:“啧,怎么?你小子现在督守的位置已经坐定了是吗?居然把传家的东西都随手送人了?”
王琼苦笑道:“或许吧。”
肖兰时心里又嘶了两下。或许。
想着,他伸手拍了拍王琼的肩膀:“王公子当上督守的那一天,若我还是自由身,那我便提着好酒好礼来贺。”
“我恭候肖公子的大驾。”
肖兰时笑了两声,而后又目送着王琼驱车原路返回,当王琼马车的消失在白色的山丘时,一低头,肖兰时才发现小石头哭了。
肖兰时抬起袖子,替他轻轻抹了下,温声玩笑:“风吹得大,把你眼睛吹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吧?”
宋石没说话,倔强地用自己的袖子抹净了泪花,用还红着的眼睛,眺望萧关的方向。肖兰时知道,他是在想不羡仙,在想卫玄序。
尽管肖兰时也心里难受,但他们两个人这么强途末路地逃亡,他得忍。
几息后,他的喉结上下滚了两下,旋即搭起宋石的肩,转身往远离萧关的大路上走。这一段路风吹得格外急,纷纷扬扬的雪花鹅毛一样下,肖兰时手指用力扣紧宋石的肩膀,眼神坚定地望向眼前纷扬的雪路。
“走吧小石头。活着的人还得继续赶路。”
宋石鼻子抽了下。
“嗯。”-
这一段路难走,肖宋二人也不知走了多久。
忽然,天边传来一声长长的鹰啸。
肖兰时透过乱雪仰天望,眉头紧皱,心里突然升起一丝不安。
宋石问:“怎么了?”
肖兰时回过神来:“没有。我们在天黑前得找个暖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