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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帽离去。就在他刚走出两步,面馆老板好不容易才腾出空来:“客官让您久等——”一抬头,看着桌上那沉甸甸的银子急忙转身招呼,“客官您钱给多了!”
但面前的蓑衣斗笠渐渐淹没入人群,再也消失不见。-
紧接着,快到正午的时候,杏花村便陆陆续续走出人来往西面的密林方向走。家家户户手里都端着一只紫砂的壶罐,小心翼翼地捧着。
肖兰时手里也抱着一只紫砂罐,随人群不断向里头走着。
在他面前,是一家三口。他们一家只有小小的一只,由七八岁的小姑娘捧着,小姑娘肉嘟嘟的脸上满是严肃的神情,一丝不苟地盯着手里的罐子,就像是捧着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
旁边娘亲笑:“不用这样紧张。不过是将收集的露水送到仙台而已。”
话音刚落,小姑娘连忙反驳:“娘亲你懂什么!神谕节是七十年一次的盛大,怎么、怎么可以当做,”说着,忽然一顿,想了想,“当做小孩子家家的事!”
娘亲噗嗤一笑,转而用笑眼似嗔似喜地挂了父亲一样:“你教的?”
父亲挠挠脑袋,眼神不自觉地瞥向一边。
娘亲还想说话,不到膝盖高的小丫头又老气横秋地开了口:“不是爹地说的,是书堂里的先生教我的。他说,能被选上神谕节的人,便是天底下最有福气的人!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参加神谕节的遴选去,为爹爹,为娘亲,为临扬,为整个天下祈福去。”
爹娘听了,一面摸着小姑娘的脑袋,一面笑闹,未几,便走到了入口处,门外拦着几个机械守卫,底下,坐着一个记录册子的人。
“到了。”
坐着的笔官不耐烦地用笔杆点了点:“壶罐放那。哪家哪户?”
小丫头认真报了自己的名字。
笔官在纸上草草地一勾:“行了。走吧。”
闻声,小姑娘立刻叫道:“走?我们这露水,可是采了好几月的新鲜露水,怎么说,也能让我们看一眼仙台的祭祀吧!”
笔官更加不耐烦地抬起了手中的开关,他轻轻一按,身旁高大的机械守卫便应声压上来:“小丫头片子,在这儿跟我吵吵什么?你要是再不走,我可让它们把你轰走了?”
小姑娘眼角泛起了红:“你怎么这样!蓝先生不是也说了,神谕节,家家户户都可以去祈福,为什么现在又不许了?”
“祈福?谁跟你说的家家户户都可以去祈福?你有那福气进去吗你!滚滚滚,下一个——!”
“你——”
小姑娘还想分辩什么,一旁的娘亲连忙拉着她的衣袖走了:“不看了,秀秀,我们不看了。听话。”
那个被称为“秀秀”的小姑娘在娘亲的拉扯下挣扎哭闹起来,声音格外响亮。做父母的左右为难,只是一个劲儿向周围人赔不是。笔官不耐烦地用小指堵上自己一只耳朵,冲着肖兰时喊:“你!说你呢!哪家哪户?”
可话音刚落,西边立刻传来吵吵嚷嚷的人群。
“这边!这边的大人说要带我们去仙台!”
肖兰时立刻抬头望去,只见在西面,两台如同山峦一般高大的机械守卫,每个都手持两把锋锐的弯刀,在他们的一劈一砍中,脚底下的树木乱枝便如同细草一般倒伏在地。背后呜呜泱泱的人群就跟在那两个机械守卫的身后,高声欢腾。
笔官一看,立刻惊慌失措:“谁放进去的?!谁放进去的?!我看谁敢擅闯仙台禁地!那是要掉脑袋的,你们知不知道?!”说着,便急忙操动手里的玄机开关,可无论他怎么调试按动,身边的机械守卫都稳稳地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笔官急得满头冒着一层热汗。
见状,秀秀停止了哭泣,高叫着:“仙台!仙台!”说着,便提起衣裙向西方跑去,父母急急忙忙跟在小丫头身后追赶。
肖兰时犹豫片刻,也跟了上去。
走得近了,肖兰时发发觉,西面开路的两只机械守卫的体型有多么的庞大,每一只望上去,高耸入云,抬头以凡人的肉眼,几乎看不到他们高挺的胸膛。
西面的道路不断向前拓开,肖兰时紧跟在他们的身后,目光在两只机械守卫身上来回搜索着临扬的编号,可是无论他如何搜寻,两只巨大的机械守卫外壳上光滑如新,别说相关机巧的负责人,甚至连机械守卫的编年编号都不曾有。
渐渐地,有人高声喊着:“眼前两只机械大人,不是督守府的!也不是蓝先生家的!”但那声音在沸腾的人声和树木倾塌的轰鸣声中,也不过沧海一粟,很快便被按着头压下去。
肖兰时和秀秀一家走得很巧。两方的步子都很快,在人群中重重逢逢,再相遇的时候,已经是第三次碰见了。
望着秀秀奋不顾身地向前面奔跑,肖兰时刚想唤她一声,忽然,一处在秀秀脚下的尖锐石头猛然抓住了他的目光:“小心!”
应声,父母急切的呼喊响起:“秀秀!”
就在秀秀身体整个向前跌倒的瞬间,肖兰时手中的惊蛰化作一条银色的长鞭,噌得一下套出秀秀的腰肢,猛然将她拉回。
父母从肖兰时的怀中接回秀秀,感激地望着他,一个劲儿地说着:“多谢公子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