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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提到了君度。
——现在是上一代君度了。
上辻奏真……上辻对他的印象不算深,但也不算浅。他这辈子刚出生那段时间的记忆不太完全,但有一件事记得很清楚。
——为什么他要叫“上辻祐希”。
那句话他一直记在心底。
“名字——不如就叫‘祐希’吧。读作‘ゆうき’,写作‘祐希’。和雪一样的读音——他能不能有机会过上更干净无瑕的生活呢?”
在生命的末尾,君度对自己曾经所做的一切感到后悔,并希望自己的孙子不会再落入相同的境地,并抱着这样的愿望给他取了这个名字。
当时听到这句话的人只有上辻祐希以及同样在房间内的、他的父亲。
那个男人认同了这个名字,然后毫不留情地把这番话告诉了之后的来访者。
——两周后,君度因为心脏病突发而去世。
上辻打开酒柜,挑选了一瓶年份足够久的威士忌,又取出酒杯。
他只见过自己的祖父一次,说不上对他有多深厚的情感。不过见面的次数原本也就不意味着什么。上辻六岁之前见过不止一次自己这辈子的父母。那个男人每次看见他,眼睛里所蕴含的都只有冷漠的审视和评估;女人比男人去世得更早,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还试图抱他,被男人斥责过几次之后就不再这么做,后来也干脆就不过来看他了。
上辻祐希觉得这样也好。他原本就是个穿越者,会记在心底、会去眷恋的只有自己上辈子的父母。知道这辈子的父母是这样的人也不会多失望。
——但今天听到BOSS轻描淡写地提到“君度”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拼命压制的情感轻微地波动起来。
他很清楚,BOSS虽然对他提到了君度,或许也有借此提醒他的意思——但在BOSS的眼中,他的心情并不重要,那个人意图把身边曾经属于这个老人的代号交给旁人,更多的大约是为了警告别的人。
——大概率是皮斯克,不过朗姆也一定能明白BOSS潜藏的意思。
他有些茫然地举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他并没有那么在意君度。但……不知道为什么,回到东京,他放开自己的克制,然后突然感觉到了真实的、大约是难过的情绪。
“——我只见过他一面,所以为什么?”
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然后自问自答。
*
他这辈子刚出生的时候其实是理智最接近崩溃的时候之一。
从生到死、再从死到生,这段经历太过清晰。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出车祸后那段几乎被无限拉长的痛苦感受——然后,突然而然的,那些痛苦中止了。
他本该感到宽慰和幸福。但他意识到自己的思维没有中止。
接下来是整整十个月的黑暗的困境。他的头脑和身体变得不再受自己控制,他能模糊地感受到附近的震动和隆隆的巨响……当然后来他意识到这是自己还没有出生时的感受。
他清晰地感受了这一切,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他恍然大悟地意识到,自己可能转生了。
那十个月过得又混乱又模糊,等到终于重见天日的时候他已经学会放空大脑。好在婴儿的听力和实力都是发育不完全的。全新的世界对他而言像是隔着一层透明的厚重的膜,他可以安全地活在这个生理机能为他展开的保护伞之下。
随着月份的增长,他逐渐开始看得更远、听得更清楚。
周围来来往往的声响和面容很少带着关爱。他混乱地捕捉着那些信号,然后——在他们决定给他取名的那一天,他听到了这么长的几句——日文,听不懂——但不知道为什么,大约是因为那个疲倦的声调中蕴含着的柔和的情绪,他记下了那句话。
——并在日后理解了它的意思。
*
——他失去了一整个世界。
——然后在之后的某一天,他发现这个世界上也曾经有爱着他的人,只是这个人在他意识到这一点之前就已经离去。
*
“……抱歉,”酒精的效力正在发挥,上辻知道这点量不会让自己喝醉,但他可以在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假装自己受到了影响,“我甚至不记得你长得什么样。”
“我也没做到你梦想的那样。”
“但,这能算是个好消息吗?”他试图笑一下,但他的情绪不足以支撑他上扬嘴角,“再过几年,组织或许就能覆灭了。无论你是在为了什么后悔……一切都会结束的。”
——以及。
“……如果你还活着就好了。”
*
上辻祐希没允许情绪支配自己太久。
他喝掉半瓶威士忌,决定把剩下半瓶在这周内也喝完。
先确认萩原研二的邮件里有没有重要的信息。没有就看完删掉。然后再处理工作邮件。
新的情报信息被他整合上传,需要处理的内容单独分类,做好标记——半途中,伊森·本堂把那个研究员相关的名单发了过来,里面标注了各个名字对应的地点,也已经排列好了拜访的顺序。
他回复了一句“明天早上九点开车来接我”后,又确认了一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