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道:“人家李处长才懒得搭理你呢,也不看看你身上这堆臭肉,真以为是个爷们儿就愿意扒扯你啊?”
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沓信件在手上抖着。
“你不是说你自己是什么坚定的物产阶级战士嘛,你不是标榜自己是什么进步青年嘛,就这么进步的?”
秦淮茹打开一封信给目瞪口呆的于海棠看,嘴里说道:“你跟组织表态的,可和跟人家通信里说的不太一样啊,两面派都算是美化你了,你就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十足的小布尔乔亚啊!”
“不要!”
于海棠已经认出这是自己以前写给杨为民的信了,当时已经确定了关系,自然有些话是很露骨的。
更加上两人都很年轻,又是进步青年,有些信件上面自然带有正治话题。
现在好了,看见秦淮茹扬起手中的信,躲过了自己抓信的手,于海棠只觉得自己抓空了救命的绳索,掉进了万丈深渊。
信是她自己写的,她当然记得自己都写过什么话,更知道这些信件被公开或者上交将是个什么后果。
巧了,秦淮茹也知道。
所以这会儿抖了抖信件又装回了信封里,随后把一叠于海棠亲笔所写的信件递给了张松英。
“松英,一会儿把这些信交到谠委去,咱们可都是守法的干部,千万不能看个人信件”
于海棠的目光随着那叠信件看向了张松英,这个女人的狠厉她已经体验过了,知道没有抢夺的可能了。
“我道歉,我坦白”
于海棠看着秦淮茹和张松英恳求地说道:“我承认我说错了话,我都承认,我给你们道歉,求你们不要把信交上去”。
“呵现在想起道歉了?”
张松英冷笑道:“刚才不是还说要去告我们的嘛”。
“我错了我错了”
于海棠是有文化的,文化人自然知道能屈能伸的道理。
这会儿很光棍儿地全都招了,从怎么看上李学武的,到跟哪儿得到的消息,又是怎么找到李学武对象的,怎么说的,一五一十的都抖落出来了。
秦淮茹看着于海棠提示道:“你可想好了,我们跟你动手也是针对你说我们这些话的事儿,这些信件我们可不知道写了啥,就是看见垃圾桶里有这东西,捡起来问问是不是你写给别人的”。
“是,是是”
于海棠很憋屈,挨了打,被威胁,但不能承认,也不能说。
“你既然承认了,那好办”
秦淮茹说着话,从兜里掏出了一支钢笔,又拿出了一叠稿纸,示意了边上的矮墙,道:“把你的所做所为都写下来,签字,按手印”。
“秦……秦姐”
于海棠看着秦淮茹手里的纸和笔,只觉得从一个坑里要掉进另一个坑里了。
“别跟我套近乎”
秦淮茹冷声道:“要不是看着你姐住我们院儿,这个机会都不给你”。
于海棠抬起手想接纸笔却是不敢接,颤着声音道:“这这会毁了我的”。
“那你毁我们的时候,毁李处长的时候,毁人家婚姻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呢?”
张松英立着眼睛道:“我看这自白书你也甭写了,回头儿我帮你把这信一交,你跟组织的人说去吧”。
于海棠自然不能让这些信去了谠委,因为她今年已经是预备谠员了,要是出了岔子,这一辈子都甭想入谠了。
“我写”
听见张松英的话,于海棠知道自己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人家想怎么切就怎么切。
接过秦淮茹手里的钢笔和稿纸,走到矮墙边上就开始写。
秦淮茹则是对着张松英挑了挑眉毛,转头看着于海棠去了。
张松英则是瞪了于海棠的背影,拿着手里的信件回楼里去了。
于海棠都走到这一步了,也知道躲不过,所以自白书上写满了她的错误行径和忏悔儿文字。
就在她签名后,张松英已经走回来递了印台给她。
“我如果按了手印,是不是你们就不追究这件事了?”
于海棠还想挣扎一下,在可能的范围内谈谈条件。
张松英却是懒得搭理她,拿了她的手指,在印台上砰了一下,随后便按在了于海棠的签名上。
“怎么处理你,以后再说”
秦淮茹收了那张自白书,看过一遍后说道:“你自己也想想,这些事做的对不对,以后应该怎么做,怎么补偿被你伤害的人”。
说完拿着笔和纸,跟冷脸的张松英就往回走。
于海棠看着两人要走,急忙问道:“那些信……”
“我扔了”
张松英头也不回地说道:“本来就是垃圾桶里捡着的,谁愿意要”。
于海棠很想说我愿意要,她知道张松英没有扔那些信,所以也没有傻到问张松英扔哪儿了。
一等秦淮茹两人离开,于海棠一下子便跌坐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腿便痛哭了起来。
确实是痛哭,脸上痛的要哭死了。
走回招待所的张松英看了看那张自白书,狠声道:“我就知道宣传处姓张的那个娘们儿不是好玩意儿,我找她去”。
“得了吧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