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还见着李学武皱眉头,这会儿却听见处长这么说,有些诧异地问道:“您不担心下面出问题吗?”
“刚才是有些担心的,不过现在还好”
李学武再次看了一眼窗外便走回了办公桌继续办公了。
沙器之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原因?难道是咱们处室布置得当,您觉得可以保证不会出现问题?”
“不,咱们处室即便是人员再次翻倍也不敢保证不会出问题”
李学武晃了晃手指,看着沙器之说道:“我说还好是因为看到了生产区那些人的状态和表情”。
“状态?表情?”
沙器之不解地走到窗边拿着望远镜往外面望去,盯着生产区的那些工人仔细看了,滴咕道:“没什么啊……”
李学武低着头处理着文件,听见沙器之的话随口回道:“你从工人的脸上能看到多少愤怒和怨怼?恐怕都是看热闹的吧”。
“啊?!”
这一句却是让沙器之如被醍醐灌顶了一般,再次把目光看向了生产区的那些人,这才如梦初醒了似的,转回头看着李学武说道:“您是说他们的脸上没有愤怒”。
“你自己看不到吗?”
李学武浑不在意地说道:“别让情绪迷失了眼睛,有的时候看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沙器之点点头,问道:“那咱们的人手是不是撤回来,于主任可正带着人在楼下等着命令呢”。
“撤什么撤?!”
李学武抬起头看了沙器之一眼,道:“我说的就一定准?你敢保证这种事情的走向?让他们等着,人群不散他们不能撤”。
“是!我明白了”
沙器之点头应是,眼睛再次看了窗外一眼,这会儿厂长却是带着厂领导已经从主办公楼出来了。
没坐车,也没走大路,直接抄了辅楼的小道往生产区跑了过去。
眼见着好戏开场,他也是提醒了李学武一句。
可李学武却是不为所动,仍然坐在办公桌旁,搞的沙器之也是不敢放下心去看外面,只能是一边服务着李学武递送文件,一边用眼睛看着外面。
李学武不用去看,光是用耳朵听就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生产区是热闹,但也就是那些人闹的,杨凤山带人过去一定能摆的平,再加上有保卫科的人在,局面倒也能控制。
杨凤山跑得倒是快,拿着铁皮喇叭,苦口婆心地解释着厂里的政策和所做工作的意义,但工人们乱糟糟的,人数太多,说什么的都有。
谁不想住楼房,谁不想拥有自己的房屋,怎么可能让居民区项目处于现在这个状态。
邓之望今天被骂的最凶,他更是躲在楼上不敢下来。
当初让工人们义务劳动,说是多劳动的能提前分房子。
这些工人们没日没夜的上班,还得去工地上加班,搞到现在工地上的施工人员越来越少,轧钢厂的工人却是越来越多。
这特么可是如了厂里的意了,工人不要钱,干活卖力气,不比建筑工人来的实在。
可实在是实在,他们也得能干得了才成啊,关键位置没有了建筑工人,光靠轧钢厂的炼钢工人,这不是扯呢嘛。
今天杨凤山找邓之望问话,邓之望只有一句,给钱,没钱办不到。
这特么杨凤山还不知道没钱办不到?
可这轧钢厂里不是没钱嘛,当初允许邓之望用厂工人的时候杨凤山就知道会有今天,但他想的是由着邓之望把好平衡度,不至于出现今天的问题。
但很显然,邓之望缺钱,景玉农不给钱,结果就是,建筑工人减少,轧钢厂工人顶上。
眼瞅着居民区建筑工地的进度一天比一天慢,出力最多的那些人只觉得被骗了,今天骂邓之望格外的卖力气。
邓之望挨骂,景玉农也没跑掉,被骂的更难听,卖主求荣都出来了。
谁家还没有孩子,都是指着厂里生活的,好不容易等来了新厂,却是被告知没有招人的计划,这不是开玩笑呢嘛。
自己厂里扩产,竟然先安排其他厂的人员,这能行?
生产区的吵吵嚷嚷,李学武听得也是够无语的,都这个时候了,杨凤山还在搞小动作。
真当李怀德的手段是白给的,即便是他的坑挖的再深,这李怀德的后手也够他一受。
单说今天的工人罢工和游行就给轧钢厂带来了多大的负面影响,这完全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
李学武对于杨凤山的做法不置褒贬,但他知道李怀德在楼上一定笑疯了。
“哗!
!”
“处长!”
这边李学武正想着心事呢,站在窗边的沙器之听见外面的喧哗声便转身拿着望远镜去看,这一看差点吓得他挑起来。
“处长,厂长被打了!”
“杨厂长?”
李学武也是有些惊讶,站起身走到了窗边,接过望远镜这么一看,确实看见杨凤山捂着脑袋躺在地上,周围人往后退着,而外围的人往前挤着要看热闹。
“通知消防车动手,把水往院里喷,再让保卫科注意踩踏事件,最后通知治安股动手,一定要把打人的抓住!”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