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色彩。
太宰治比他更加年轻,作为漫画中的重要角色,他总有一天会正式开启波澜壮阔的人生,从其中不断成长,也能找到活着的理由,最终奔赴更加光明的未来。
——他不该给太宰治造成太多影响。
于是加茂伊吹说道:“抱歉,我现在不太清醒。”
太宰治偏头看了眼加茂伊吹的表情,竟在那双因生机消退而略有黯淡的红眸中捕捉到了尚未完全撤离的、一定是忠于灵魂的、极为真挚的温和情绪。
这种情绪复杂到几乎无法用语言清晰地描述出来。
太宰治只能表述为:这绝不是十七岁的兄长对十五岁的幼弟该有的期待,也并非作为某个组织的首领对其他势力的大将流露出的欣赏,更不算挚友间的认同与鼓励。
加茂伊吹正坦然地以“开拓
者”的姿态,
向太宰治释放富有包容性、却疏离至极的信任。
如同十殿成员相信加茂伊吹一定能力挽狂澜一样,
加茂伊吹也相信太宰治能——
能——
太宰治一时有些呆愣。
森鸥外的目光太过游刃有余,中原中也的目光又太过暴躁吵闹,他们与自己的距离全都太近,同时在交往中划出明显的底线。
比如说,太宰治不能道出前代首领病逝的真相,也最好别拿中原中也重视的部下开玩笑。
能——
他绞尽脑汁地思考着那个果然难以具体形容出来的感觉。
太宰治不懂,但如果非要给出一个类似的比喻,他莫名联想到母亲的姿态。加茂伊吹释放出的信任是无条件的、无止境的、无理由的。
仿佛即便太宰治现在就从腰侧掏出□□对准加茂伊吹的胸口,面对生命危险,后者也依然不会轻易否定他的选择。
能——
“羂索要离开了。”加茂伊吹轻声说道,打断了太宰治的思绪。
少年猛然回过神来,注意到他们过近的距离,不动声色地重新坐正身体,将视线转移到了远处的两人身上。
加茂伊吹和太宰治在对话时各自怀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心思,只为实现自己的目的。
太宰治的目的达成了,他终于意识到加茂伊吹似乎与他见过的任何人都不太一样:苦难在加茂伊吹的灵魂上涂抹开哀切的颜色,却又使其熠熠生辉,太宰治几乎被光芒灼痛双眼。
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在无数文学作品中出现过的“野草般的生命力”是什么样子。
尽管加茂伊吹的存在不会改变太宰治对世界与生命的认知,但大概是人类趋光的本能正发挥作用,控制他在无法理解的情况下依然愿意令目光追随加茂伊吹。
这无关好感,太宰治只是好奇:他将注视着加茂伊吹走向山巅,或是跌入深渊。
在这悲惨的人生之中,加茂伊吹的火焰究竟能燃烧多久,将由太宰治亲眼见证。
而加茂伊吹的目的也达成了。他想,类似于不同的游戏攻略中涉及到不同的操作手法,在他成功激发了太宰治的兴趣之后,自己于作品中的境遇又该发生变化了。
于是他也一心一意地做起了不远处战斗的观众。
实际上,中原中也之前的猜测正是羂索最想隐瞒的弱点。
为了给加茂伊吹制造出能够完美激发他潜能的领域,羂索精心挑选了这具躯体,并对其术式进行了非常详细的规划与修改。
相应的,当某项能力被加强到极致之时,其他能力就会成为短板。
在术式上过于考究的代价是几乎放弃了所有战斗能力——即便羂索能够应对大部分场合的突发情况,但与加茂伊吹一样,□□的限制太大,再强大的灵魂也难以发挥出百分百的实力。
在中原中也接连不断、仿佛不会感到疲惫的攻势之下,已经身受重伤的羂索不能恋战。
他早就留存好了下一具躯壳,只要能从此处脱身,自然就能活命。
而他敢坐在结界之中,不仅是为了防止被世界壁垒消除而选择混迹在咒灵里,更是因为早就想好了脱身之法。
羂索望了眼倒在地上的加茂伊吹,轻笑一声说道:“游戏就到此为止吧,破坏剧情的无关者未免太多,我和你的故事都没法好好演出了。”
“你在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蠢话,”
中原中也嗤笑一声,他重新摆好进攻的架势,眼神狠厉,似乎打算下一招就敲碎男人的头颅,“想逃?别做这些会让敌人瞧不起你的事情。”
“力量不是征服敌人的唯一条件,智慧也是,而你,还没有让我将你放在眼中的资格,就请不要聒噪了。”羂索不在乎中原中也挑衅似的发言。
他右手捂住胸口,用手指将还在不断朝里探索的血线向外生生扯出,倒钩刮得胸前血肉淋漓,他却仿佛感受不到任何疼痛,笑着后退一步,扬声说道:“加茂伊吹,今天的你勉强通过了考验。”
“不知道你是否将这看作幸事——”羂索笑道,“苦难是我赠送给你的最好礼物,也是你从配角升级为主角的唯一捷径,若你仍感到无法理解,那就从这个名字开始入手查起。”
加茂伊吹呼吸一滞。
他屏息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