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正臣坐在马车里,翻看着《到任须知》。
后面还有一堆内容,如土地钱粮、朝廷政策、察吏、治吏、处事、库藏、牲畜、水产、工商税收……
社稷坛,社为土神,稷为谷神。
这朝廷是没人可用了吗?
民之孤独残病不能生者,许入院。
知县位置空了下来,按理说,接替句容知县的应该是自己这个县丞!
可结果呢?
顾正臣刚斋戒两个时辰,句容礼房吏员刘贤就到了。
而斋戒三日的目的,是为了祭祀,以示对神灵的虔诚。
那就是说,既没有打好仗,也没做好祭祀,这还算一个国家吗?
这在大明,纯粹是胡扯啊。
对于祭祀的目的,老朱直说了:
阴阳表里,以安下民。
洪武二年,那个为老朱提出“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强大谋士朱升,对斋戒作了详细说明:
可朝廷的命令,不可违抗。
内容庞杂。
死了爹,官员需回家守孝三年。
刘贤看着年轻的顾正臣,有些惊讶。
东宫带刀舍人周宗来了,这是一个木讷,不善言谈的人,此人最初护卫的是老朱,后来毛遂自荐,被派到东宫教导朱大郎武艺,承担东宫安全事宜。
连祭祀都不好,国家都不算国家了,这种高度,远远超出了后世人的想象。
赵斗北见刘伯钦安排妥当,不再说什么,转身去安排。
自己是洪武四年
苦熬两年,没有把前任知县熬走,好在是老天开眼,把前任知县的爹熬走了。
救济之后,是录囚,说通透一点,就是把县狱梳理一遍,判了的,是不是判错了,没判的,是不是该判了,该放的,该打的,该杀的,按律处置或上报。
可见,祭祀是和战争一样重要的国之大事,是礼仪的重要内容。
洪武元年,朱元璋下诏:“鳏寡孤独废疾不能自养者,官为存恤。”
刘伯钦冷眸说:“你是何意?”
可以说周宗是朱标的贴身近卫兼“体育”老师,朱标派他来送行,旨在告诉所有人,顾正臣是东宫保的人,没事别欺负他。
这是大明朝的福利,旨在体现仁政、爱民。
但对于古代王朝,祭祀极是重要。
句容,县衙。
没办法,知县掌管一县之政,掌握着行政、财政、司法、教育、治安、水利、交通、军事(巡检司、皂吏等)等辖区内几乎权利。
事实上,在大明《到任须知》的当官说明书中,排在
赵斗北起身,伸了个懒腰:“还能有何意,自然是为刘县丞打抱不平。你可是洪武四年的进士,他顾正臣,呵呵……不同人,不同命。有人认命,有人不认命,不知刘县丞是哪一种人?”
需要停在城外二三十里,不是歇歇脚,而是需要住三天,即斋戒三日。
土神和谷神是在以农为本的中华民族最重要的原始崇拜物。
天不亮,顾正臣就开始从驿馆赶往句容,在清晨时,抵达句容城外一里。
后世对祭祀多不理解,认为这就是走个过程,弄个仪式,虚头巴脑,可有可无。
新官上任,直接入城,是违法的事,还想微服私访,溜达几圈就升堂审案,真这样干了,估计脑袋和脖子需要分开几年,活是活不成了,至于能不能被缝合,需要看运气……
朱元璋极重礼仪,自然也重祭祀,曾对百官说:“若戎事不修,祀事不备,其何为国乎?”
官长既敬,民必畏从之。
句容佐贰官、首领官、各房吏典、皂吏并合属生员、句容耆老与百姓等,列队于外。
顾正臣走下马车,正衣冠。
天欲破晓。
县丞刘伯钦上前,带领诸人行揖礼:“县衙全体、县学全体及耆老百姓,恭迎顾知县到任句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