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长徐知本、徐忠、王财,老人徐庸赶至王老汉家中,徐知本、徐忠、王财三人见果是顾正臣,吓得不轻,跪地行礼。
顾正臣没有让几人起身,而是冷冷地问:“徐霖、徐光、徐容三人,归哪位里长管?”
徐忠抬了抬头:“回县太爷,是我。”
顾正臣走至徐忠之前,面色阴沉地说:“里长,虽主管税赋一事,但按朝廷规矩,里长管摄一里内民情杂事,事有不决、不能决者,送县衙报办!如今徐霖等人仗势欺民,光天化日之下,强抢田契,你身为里长,是不知未闻,还是塞耳闭眼,纵容他们作恶?”
徐忠冷汗直冒,连忙说:“我,我不知情。”
“胡说!”
顾正臣厉声呵斥:“一里百余户,哪一家事你不知?何况徐霖如此做派,岂是首次所为?老人徐庸,你有教化百姓,睦邻关系之职,如今王老汉一家人被欺,你这老人为何不出面,是有意纵容,还是枉顾朝廷重托?”
徐庸一把年纪了,委屈不已。
没错,自己是有权教化,可县太爷,我教化也得有人听才行啊,人家一群人,纵横乡里,俨然是一霸,我一老汉,颤颤巍巍,走路都走不快,你让我如何教化他们去?
顾正臣知道,对于里长、老人只能呵斥,如果他们没有参与其中,没办法治罪,这些人不是官不是吏,手中的权,只是服务于县衙征粮,手里握着的不过是调解权。人家没调解成功,你总不能说他犯罪,就此抓起来一顿打吧?
关键的还是主犯。
顾正臣正愁找不到立威的人,现在徐霖当了这个露头鸟,当然要严惩。
顾正臣愣了下,摇了摇头,解释道:“徭役可不征妇人,这个活是本官找朝廷揽下来的,打算让妇人发挥所长,每个月做点事也好补贴家用。当然,若手工精巧,缝制织造快,每个月所得不低于三斗米、三百文,此事全凭自愿,官府不强求,愿来则来,愿走则走。”
畸零户,无力承担差役的鳏寡孤独人户,归属里长带管。
张培充耳不闻,找来一根长绳子,将三人捆住双手,拉着绳子一头,等待顾正臣的命令。
伍氏哀伤不已,张氏见状,在一旁说出当时。
顾正臣看向伍氏、张氏与孙丫头:“现在收拾收拾,随本官入县城吧。”
伍氏吃惊不已,连忙问:“可县尊,我们去了句容住在哪里?”
徐忠见状,不再多说。
伍氏、张氏有些犹豫。
这是一个脚踏斜织机,经面和水平的机座大致成五十多度倾角,可以脚踏提综。所织出的布料为纯白色,没有提。
“徐霖,你在县衙当过班头,你应该清楚,胁民作恶,吓诈财物是什么罪吧?张培,将他三人抓起来,送至县衙!”
“当真?”
“二牙他娘,这位是新上任的县太爷。”
“县太爷!”
顾正臣看了看身后的里长、老人:“你们都留在外面吧,让王氏陪我进去便可。”
伍氏咬牙。
“另外,徐二牙的事,本官会重新调查,从徐光并无残疾来看,徐二牙不应被判流放。等调查清楚后,本官会发文给应天府、刑部,尽早将其从流放地寻回。”
洪武五年八月十七日,徐光想以低价购走徐一家的,徐一不答应,徐光恼羞成怒之下殴打徐一,徐二牙见状,便冲上前打了徐光一拳,徐光当即倒地不起。
徐忠皱眉:“可是县太爷,徐二牙只是被流放,万一回来置办田产……”
王老汉指了指南面:“县太爷,隔一户就是徐二牙家,自从徐二牙被流放之后,他爹一病不起就走了,只剩下了徐二牙他娘伍氏、妻子张氏,还有一个五岁的小女儿。”
王老媪跟着顾正臣走了进去,顾正臣至门口,推开门,看着门口倒地的锄头,瞥了一眼张氏,然后看向房间的织机。
顾正臣看向王老汉:“徐二牙家在何处?”
伍氏看着破败的家,自己老了,干不了几年了,剩下一个张氏和年幼的孙女,如何是好。这一年来,家里越发过不去了,倘若真能去做工赚点钱,倒是一条活路。
伍氏、张氏感动不已,连忙跪地谢恩。
“现在?”
王老媪热情地说着。
“你可不能去,你还得照顾丫头,到时候老身去,你们留在家里。”
情况与王老媪所言基本一致。
顾正臣摸着光滑的木架子,对伍氏问道:“本官听闻孙二牙与徐光斗殴,被判了流放。具体情况,可否告知本官??”
张氏抓着伍氏的胳膊,有些心动。
顾正臣没有手下留情。
伍氏看着年轻的顾正臣不敢信,当看到里长、老人跟在其身后时,这才连忙带张氏与孙女跪下。
顾正臣有些心酸。
王老媪也想跟着去,却被王老汉给拦了下来,秋收在即,少个人帮衬怎么行。徐二牙家的地卖了,自家可还有地。
徐霖慌了起来,连连求饶,徐光、徐容两人也哀求不已。
顾正臣看到一个头发枯黄,面黄肌瘦的女孩子跑到门里,拉着一个老妇人走了出来,门口站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