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妇人跪下谢恩。
顾正臣凝眸。
我们两个站在岸边和稀泥,怎么能将我们踹到沟里去?
冯福当即变脸:“顾镇抚,欺辱军士之妻,意图奸宿军妇,未成者,鞭六十!”
顾正臣告平凉侯费聚的义子事不少人都听闻了,毕竟江阴距离金陵也不远。
赵海楼上前打翻两个军士,一把将想要跑路的周林抓了回来,只一拳,现在周林如同羔羊一般,被提在周海楼强壮的手上。
只不过,周林毕竟是镇抚的儿子,你打了他,后果不好收拾啊。
对于卫所而言,将官手握军士生死,这话一点都不虚,遇到一个好的长官,将人当人看,那还好,遇到不好的,简直连奴仆都不如。
鼓声雷动,军士集结。
“多谢,多谢顾镇抚。”
顾正臣看向赵海楼与张培:“将这几人,全都绑了吧。”
赵海楼上前,鞭子舞出一个弧线,猛地落在周林身上,一声凄厉地惨叫声传出,观刑的一干军士顿时打了个哆嗦。
张培、赵海楼刚想说话,顾正臣抬了抬手,拦住两人,走向妇人,沉声道:“卫所的规矩都是铁律,如军令一般冰冷无情,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庄、冯两位副千户,这位周公子光天化日之下,欺辱军士妻子,该如何处置?”
韦尚文找到冯福、庄兴,低声问:“你们疯了,周镇抚才随军出征没多少日子,你们竟敢绑了他的独子,若是周镇抚回来,岂不是要你们好看!”
周林眯着丹凤眼,不以为然。
御史,言官,说好听点,他们是广开言路之人,说难听点,他们整天干的都是找茬骂人的勾当。有些言官能秉持公正,揭发贪腐弄权害民,可有些言官,纯凭喜好骂人啊。
只有死人才会追封。
周林仗着周焕的身份在卫所里欺负军士妇人不是一次两次了,有些妇人不堪其辱,直接自杀,军士上前理论,都被周林带人打死。
周林身份不同寻常,他爹是镇抚周焕,而周焕还与前指挥佥事,现广西都指挥使王真关系密切,何况周焕是宋国公冯胜的部将。
周林打了个哆嗦。
庄兴无奈地表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周公子也没犯大错……”
百户韦尚文、刘骥见周林被绑了起来,被人押着跪在前面大吃一惊,军士见状也惊讶不已。
“是吗?”
若是追查下去,将周林做过的事查清楚,估计他的脑袋是保不住了。
“哦,原来是泉州县——男啊,呵呵,大明县男,你是独一份。我奉劝你该去哪去哪,莫要多管闲事,否则,朝廷很可能会追封你为县子。”
顾正臣站在台子之上,看着千余江阴卫军士,目光冷厉,气沉丹田:“江阴卫里面,什么最重要??钱财,粮食,辎重,器械,船只??不,江阴卫里最重要的是你们,是一个个有血有肉的军士!你们操练武艺,守着长江门户,是拱卫金陵安稳的有功之人!”
追封?
一些妇人为了自保,甚至直接拿剪刀将脸给划破了。
少树敌,路才好走。
打几十鞭子,既是按卫所刑令来,又树立了威严,还给周焕留了情面。
周林是一个纨绔子弟,身子板连顾正臣都不如,挨了二十鞭子之后直接晕倒了,遍体鳞伤之下,赵海楼生怕失手将人打死,后面都是收着力道打完六十鞭。
顾正臣走上前,指了指昏死过去的周林,厉声道:“谁敢私辱军士家眷,便是如此下场!江阴卫军士亲如一家,上了战场,更是生死相依的兄弟,如此禽兽之事,当永不再现江阴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