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去金陵。

顾正臣不想张口。

吴祯哈哈大笑起来，左右旁顾：“你缘何断定我便是靖海侯，说不得我是靖海侯身边的一扈从将校？”

顾正臣低头看着文书，这是朱元璋写给吴祯的，内容便是自己提出的远航下西洋之事，老朱让吴祯回来途中，来句容问自己具体法子。

吴祯放下手，坦言道：“咱调你只江阴，确实是有私心。一个小小的书生，竟不动声色，毫无建树，一夜之间竟成了大明的县男。咱不服，想借此看看你的本事，若你能将江阴卫治理得井井有条，咱就认可你有掌控一军之能，勉强认了你的爵位。可谁成想，周焕不经我命，调你去了南沙岛……”

吴祯挥手。

对武官来说，这县男是实打实的爵位，封爵啊，别管是给死人还是活人的，这可是真正的爵位，谁不想要？多少立下过军功，手提人头，浴血沙场的汉子都没封爵，他一个文弱知县咋就能封爵？

顾正臣看去，顿觉其身上透着一股子煞气，凌厉的气息令人心悸，翻身下马，抱拳迎上前：“好一个靖海侯！”

吴祯凝眸。

吴祯笑过，眯着眼打量着顾正臣：“吴某带军也不是头一次了，但仗还没打完，就被上位插手调人的事，这还是头一遭。因为将你调至江阴，上位可是狠狠训斥了吴某，还说你是天子之兵，太子良友，非皇命不可出。今日一见，果是一表人才，吴某此番前来，是来致歉的。”

周焕脸色很是苍白，心中更是悲苦。

顾正臣拿起文书，看了两眼，便看向吴祯：“如此说来，是陛下让你转道而来。”

老朱愿意杀，还是愿意饶，顾正臣无法干预，但想要让自己宽恕他，不可能。别说什么负荆请罪，就是负刀子请罪，也别想让自己开口。

这让顾正臣颇感吃惊，老朱倒沉得住气，这沐英回去都多久了，这才派人来问话。

顾正臣淡然一笑：“无论是不是，都与我区区一个知县无关。靖海侯，陛下做事自有分寸，不是我等臣下可左右。”

“好一个泉州县男！”

吴祯拍着胸膛，酣畅淋漓地仰头大笑。

因为知情不报，隐瞒海寇向北的消息，因为调顾正臣至南沙岛，皇帝迁怒到了自己的家人身上，儿子周林被暂领江阴卫的龙骧卫指挥使王虎抓住把柄，直接砍了脑袋。

不用说，一定是个阿谀奉承，趋炎附势，没啥能力的臣子。

顾正臣没想到老朱为了自己还干过这种事，连忙避开抱拳头歪头的吴祯：“我不过是寻常一知县，因机缘巧合，得蒙陛下与太子垂青，怜我弱小无能，怕我陨于江海，这才下了文书，倒是我给靖海侯添了麻烦。”

顾正臣看向吴祯，眉头微抬，开口道：“靖海侯说什么话，我等身为陛下臣子，哪有杀剐之权。是功，陛下会赏，是过，陛下会罚。替天子决人生死的事，我等可不敢僭越。”

吴祯一开始确实不服气，想自己混个侯爵，这可是拼了老命，一路杀出来的，是踩着张士诚、陈友谅、陈有定、方国珍、元廷等一批人的脑袋才成功的。

顾正臣头顶冒出来一个词，看了看背负荆棘之人，又看向吴祯。

不过，选择吴祯，确实是绝佳人选。

靖海侯嘛，也是眼下大明水军

吴祯敲了敲桌子，面色严肃起来：“不得不说，你的设想很是惊世骇俗。只不过，你可想过一点，眼下大海并不平静，你想要去南洋、西洋之地拿到奇珍异宝，可不容易。你有何计策，就直接说吧。”

顾正臣将文书交还给吴祯，转过身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在谈计策之前，顾某斗胆问一问靖海侯，你认为大海深处，当不当有大明的船队纵横东西，往来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