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工艺难度上来说，玻璃制造的难度相对琉璃而言更小。

大明匠人能搞定艺术品级别的琉璃，没有道理制造不出来玻璃。

李敏没有让王枝问东问西，沉着脸喝道：“让你购置准备就去做，莫要问如此多。”

王枝连忙应声，安排人去准备，然后请李敏、顾正臣等人进入琉璃窖厂之内。

琳琅满目，流光溢彩的琉璃摆在院子里，颇是壮观。其中一座七尺高的琉璃塔最是夺目，在阳光照射之下，散发着五彩光芒。

“这是为天界寺准备的，你也知道，陛下与天界寺关系匪浅。”

李敏见顾正臣盯着琉璃塔，便解释道。

顾正臣含笑道：“天界寺倒是风光。”

李敏眉头微动：“风光吗？呵呵，也不过是当下罢了。”

“李尚书的意思是？”

顾正臣笑道：“不可说。”

“加硼砂！”

当硝石倒入玻璃液并不断搅拌之后，李敏看着原本绿色的液体竟一点点变得澄清透亮起来，不解地看向顾正臣：“这是为何？”

想通这些，李敏将怀中的放大镜又拿了出来，交给顾正臣：“这件事，我会对王枝等人封口，你也莫要多声张，留给宝钞提举司使用吧。”

一铲子一铲子的焦煤时不时添加进去，坩埚内的温度越来越高，里面的东西终于开始融化……

李敏很是好奇。

顾正臣耸了耸肩。

天近黄昏，李敏、蒯明思各自回去，顾正臣让赶车的张培直接去宝钞提举司。

顾正臣坦然：“水滴。”

比如制造纸币最需要的材料——桑皮纸，这需要专门打浆制出，因为宫内存储有一批桑皮纸，眼下打浆自制并不着急。倒是雕版需要的铜版，需要安排人去工部定制。宝钞提举司没有冶炼炉，而雕版的母版需要特定的大小，尺寸上需要严格控制。

“我的手并无变化，是这种玻璃放大了我的手指，这种镜子最大的作用，便是放大。十分高明的微雕匠人确实可以凭借着双眼在核桃之上刻出舟船与人，在米粒之上写下诸多文字，但这种微雕匠人不好寻，我只能取巧，将这放大镜拿出来。”

顾正臣将剩下的放大镜收入怀中，其他废弃的便交给了蒯明思，对李敏说：“李尚书，配方给你没问题，可现在不是时候。另外，这东西事关重大，不宜让更多人知晓。”

李敏摇头：“你没有给配方，我回去找他们，肯定制不出来。除非你说出你在最后往玻璃水中添加了何物。”

“陛下将你调至宝钞提举司实在是英明，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制出超乎众人想象的宝钞！”

“气泡还是太多。”

费震确实是一个颇有能力之人，在短短的时间内，将匠人分配妥当，采购、浆池、颜料、雕版、刷印等各方面都安排到每个匠人身上，相应的准备工作高效率展开。

费震忙碌得顾不上晚饭，掌灯时依旧不知疲倦。

李敏见顾正臣不说，也知道他不想将方法泄露出去，便也没追问。

顾正臣很清楚，李敏作为尚书说出这种话，显然不是空穴来风，难道说老朱打算对佛门动手？

时间应该还早吧。

模具本身设计为稍凹型，浇筑出来的玻璃自然是稍凸型。

李敏明白顾正臣的担忧，有了放大镜，微雕将变得相对容易一些，宝钞提举司有这东西，可外面的人没有，谁想仿制宝钞，就必须弄出来微雕的细节，可这一点将挡住绝大部分匠人。若是放大镜流传出去，很可能会引起宝钞伪造的风险。

李敏、蒯明思愣住了。

顾正臣下令。

宝钞提举司位于里仁街，跨过秦淮河，不远处就是教坊司，教坊司北面便是皇城。

李敏抢过匠人手中的硼砂倒了进去，顾正臣从怀中取出一包精盐，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倒了进去。

李敏有些错愕。

顾正臣安排匠人准备好模具，然后对匠人说：“可以出炉了。”

待半个时辰之后，顾正臣下令脱模。

顾正臣再次开口。

李敏说着，便将一个完好的放大镜往怀里揣。

李敏不明所以。

“多谢。”

顾正臣继续翻找，又找到两个可用的放大镜，收入怀中，对王枝等人说：“今日便辛苦诸位了，此件事不可对外言说。”

“你倒的是什么？”

李敏、蒯明思有些麻木。

无论是制琉璃还是其他，气泡多了断不可行。

顾正臣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

王枝与做事的匠人也都不明白，看着发笑的顾正臣面面相觑。这东西巴掌大，既不美观，也不实用，弄这玩意干嘛？

李敏试了试自己的手，果是如此，原本不起眼的手掌纹，竟然在放大镜之下大了许多，看得十分清晰，不由感慨：“这法子你是从何处得来？”

顾正臣伸出手讨要：“总共就三把完好的，你拿走了，我如何使用。你需要的话，回去找王枝重新差人打造便是。”

顾正臣解释道：“找一颗水滴观察，你们能发现水滴确实能放大物体。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