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与御史台会审!
顾正臣笑了,还真是看得起自己,竟然给出了如此豪华阵容。
目前尚没有“刑部、御史台(都察院)、大理寺”三司会审的说法,虽然老朱在没当皇帝之前已经设置了大理寺,可在当了皇帝之后,大理寺就被革除了。
这也就导致了大明开国初期,并没有“最高法院”大理寺。
在这段时间里,刑部与御史台的配置,已经算是顶级的了,两个衙署虽然经常联合办公,但官员凑到一块,坐在一个一堂审讯犯人的情景,并不算多。
主要还是老朱很强势,惹急了哪里还管什么刑部、御史台,直接省去中间环节,一步到位,送人上路。当然,能惹急老朱的事毕竟不多,所以大部分案件都是刑部负责,御史台监督。
面对得意的陈宁,顾正臣只是冷冷地笑了笑,根本不搭理陈宁。
陈宁原本想要看到顾正臣绝望到痛哭流涕的样子,听到他跪地求饶,悔恨不已地哀求,那样自己才有快感,可眼前的一幕令陈宁很是愤怒。
他不仅不求饶,还敢笑!
“顾正臣,你知道你的后果是什么吗?”
顾正臣微微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陡然睁开眼,上前一步,拳头便打了出去!
嘭!
一拳,落在陈宁的脸上!
五戎震惊地松开手,陈宁蹬蹬后退,直接撞在对面的牢门之上,嘴一张,一颗牙带着血水掉在了掌心。
陈宁提醒道。
“可你们告诉我,做官需要无耻,不要脸才行!没有原则,恶意中伤,不看是非曲直,不察黑白清浊,只要能打倒对手,那就无所不用其极!呵,我从你们身上学到了这些,他日,我将用在你们身上!”
陈宁打了个哆嗦,顾正臣疯了,绝对疯了!
“陈宁,你以我的家人威胁我认罪,我岂能答应?这里那么多狱卒、罪囚都听到了,是你胁迫我在先,我作为武将粗人,揍你丫的有何不可?若是陛下在这里,说不得会将你正法!”
顾正臣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朱元璋眉头微抬,将《资治通鉴》又拿了起来,平静地说:“看来,陈御史大夫是摔了一跤,磕伤了啊。人啊,还是不能总走夜路,这次摔掉一颗牙,保不齐他日就掉沟里淹死了,前宋可是有过这样的事……”
顾正臣盯着陈宁,目光中闪烁着强烈的杀意!
赵一悔感觉浑身透着凉意,看向顾正臣的目光有些错愕,他是文官,如何拥有这令人胆寒的杀气?
五戎拍了拍手,走至囚牢门口,猛地探出手,抓住陈宁的衣襟往回一拽,陈宁瞬间撞在了木栏之上,惶恐地喊道:“来人,来人,罪囚袭杀官员了!”
朱元璋翻看着一卷《资治通鉴》,宦官赵恂碎步匆匆,近前躬身,将一本文书举过头顶:“陛下,检校有急讯送来。”
“哦,这么晚,倒是辛苦他们了。”
“我们走!!”
陈宁瞪大眼,我什么时候威胁你认罪了,你的罪名还需要威胁?
还有,你顾正臣可是句容知县,宝钞提举司副提举,工部主事,除了你那不怎么管事的句容卫指挥佥事,你哪里像个武将粗人了?
五戎见顾正臣递过来眼神,明白过来,扯着嗓子喊:“陈宁,你身为御史台御史大夫,竟然半夜时分跑到刑部地牢,以其家眷威胁其明日会审时认罪伏法,像是你这等恶贼,如何能留在御史台!”
赵一悔张大嘴,我的娘啊,竟然有人打了陈宁,御史台的长官,这家伙可是陈烙铁,是出了名的残酷之人,他竟然也有今日!
殴打官员,这可是重罪,杖刑是难免的,剩下的问题就是徒刑亦或是流放了……
五戎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顾正臣,不禁感叹:“你是我见过最有胆量的人,这世上恨陈宁入骨的人无数,巴不得他全家死的也多,可没有一个敢对他出手。”
“闭嘴!”
赵一悔起身,脚上的锁链哗哗作响,到了顾正臣身旁,低头问:“殴打朝廷官员,最少是杖六十,徒刑一年,或流放两千里!你到底犯了什么罪,以至于如此破罐子破摔?”
顾正臣见陈宁等人离开,狱卒也收回了畏惧的目光走了,转过身便躺在了干草之上。
朱元璋看着空荡荡的大殿,目光变得阴冷起来,自言自语道:“顾小子,朕需要借你当一次靶子,看看都是谁有弓,谁有箭。还有,你应该见到赵一悔了吧。泉州那里,烂到根了啊……”
陈宁快意地笑了,摇了摇头:“你已经没机会了,明日,你会判决死刑,然后,你的妻子,你的母亲,你的妹妹,哦,还有你的义妹刘倩儿,都将发配到教坊司!你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吧?放心吧,那地方我熟,我会亲自关照她们!”
王中立紧张起来。
赵恂低头。
赵一悔瞪大眼,甬道上的血迹都没人擦,你怎么能睁眼说谎?
乾清宫。
五戎也没想到,原本自己只是想给陈宁个警告,让他收敛点,可谁知,顾正臣竟直接动了手,这下完了,事情难收场了。
顾正臣冷笑一声:“告知我明日会审,用得着一个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