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文书已经送来,新任泉州知府顾正臣下个月便会到任。惠安距离晋江算不得远,若是为顾正臣听闻此间事,说不得会惹出事端。”
张九经想了想,认真地说:“我们派去金陵打探消息的人还没有回来,但老爷,百姓不知此人,可官府早就听闻其名,他是泉州县男,这个名号早已传报各府州县。虽然我也不清楚他是如何顶着一个死人爵位还活着的,但能让朝廷为他破例封爵,必有过人手段。”
“破财免灾吗?”
顾正臣停下脚步,背负双手,厉声喊道:“按照大明律令,没有勾牌,衙役不得无令抓人。你们想抓我,可有勾牌?”
张九经见唐贤不言语,知道他吝啬不愿出这笔钱,眼珠一转,说道:“老爷,这笔钱不需要咱们自己拿。少爷受了重伤,惠安县的大户总需要送点汤药费吧,一家一户收上来一些,拿出其中四成分给那些穷酸百姓,堵住他们的嘴,然后将少爷转至泉州府静养,不出一个月,就没人再会提夜啸踏街之事。”
萧成拿起脚下的包裹,挎在肩膀上,跟着顾正臣向外走,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上前一步挡在顾正臣身前,目光盯着门外方向说:“有些过于安静了。”
泉州知府张灏刚到任还没多久,此人码头都还没数清楚有几座,就开始大刀阔斧劈柴火,想点起熊熊烈火,可他忘记了,刀再利,斧头再锋芒,点不点得起火来,还得看火折子能不能吹得燃,烧的东西到底是木头还是石头。
好事是此人不听话,不配合,总留在这里,许多时候伸个手,牵只羊很不方便,走了才好办事。
“恶事你们做了,还想要好名声,还真是了不得啊。”
唐行怪抬眼看去,脸色微微一变,喊道:“是你!!”
典史黄学刚想下令。
商人虽然没地位,但多数都是有钱人,多数情况下都会改个好名字,而不是和穷苦百姓一样,随便拉一个数凑一下便是了,叫重八、九四啥的,实在是没什么技术含量,听名字就知道是穷苦人家。
陈素酒量实在是不行,这低度酒喝了还不到一坛子就开始晃悠,说话也有些嘴瓢,顾正臣问什么就说什么,没半点遮拦。
唐贤看向张九经:“你认为眼下该怎么做?”
现在张灏知道举步维艰,这才以抱恙为由上书致仕。
张灏走是好事,但也不是好事。
顾正臣循声看去,目光冷了起来,向前走去:“你不是昨晚的黑面海寇首领,现下日头这么高,你也敢冒出来?”
黄学抬手。
唐贤脸色狰狞,抓起茶碗猛地摔了出去!
啪!
茶碗破碎,水湿一片。
唐贤皱眉。
雷声再大,没有阴云配合也别想下来雨。
儿子重要,钱也重要。
顾正臣端起酒碗,将最后的酒喝尽,丢下一点碎银,起身对萧成说:“走吧,咱们也去县衙看看。”
张九经正色道:“老爷,这世上就没钱解决不了的事,只要舍得出钱,就能摆平惠安县的事。”
唐行怪见黄学没动作,厉声催促:“他是海寇,是恶匪,哪里还需要勾牌,你们还不动手?!”
惠安县是个破绽,因为儿子不成器,让惠安县乌烟瘴气,百姓早已怨声载道,想要堵住悠悠众口是不太可能的事。
午时刚过,时汝楫便返回县衙,连忙对唐贤说:“义父,七日内入城的外地商人不多,只有三十余,而昨日入城的,只有六人,现已找到四人,只有两人不见了踪影,问过城门看守,说并不见这两人出城,想来是躲在了城内。”
福小客栈的掌柜看了一眼,当即喊道:“是他们。”
顾正臣没想到惠安县衙竟是如此霸道,什么都不问清楚,竟要强行抓人。
“怎么办?”
萧成上前,站在了顾正臣身旁。
顾正臣见衙役已经有了动作,逐渐包围过来,微微眯起眼睛,抬手指了指冯远虑、唐行怪:“把这两个人抓过来,我要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