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意思是要前往广东,只不过是路过惠安罢了。
顾正臣继续说:“海寇乃是朝廷大患,不久之前靖海侯节制诸省水军清剿海寇,陛下深感海寇可恶,可是下了旨意,绝不轻饶。怎么,时知县不打算抓海寇,而是任由这些海寇隐在城内,再来一次抢掠之事?”
唐贤当即起身,让时汝楫坐镇,自己则作为书吏站在堂下一侧,张九经则站在时汝楫一旁,佯装为师爷。
“他是海寇!”
“不敢,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
唐二缓过神,连忙说:“张三,那个张三是亲军都尉府的人,现在正带着县丞、典史来县衙,他还让人抓了唐行怪……”
“且慢!”
萧成看向冯远虑,瞥了下两侧要围过来的衙役,手中水火棍一顿,厉声道:“我乃是龙骧卫千户,不怕死的来一个试试!!”
顾正臣抬手拍了拍脑门,我去,老朱你给自己选的是什么人,这不是两军之前叫阵,你自报家门干嘛,还让不让我微服摸底了?
龙骧卫千户?!
时汝楫连忙说。
可唐行怪不是寻常人,他是唐琥的下人,最得力的手下之一,也是唐贤特意招揽来保护唐琥的人。
萧成拖着水火棍,一步步走向冯远虑等人,喊道:“以演训为名,掠夺百姓财物,抢其妻女供一人之欢,你们把惠安百姓当什么了,他们是大明的百姓,不是你们的玩物!”
时汝楫皱眉。
“这,自是不可。只是海寇跑了,想来已不在城内。”
对方拿出了亲军都尉府的腰牌,确实不好得罪,只能认栽。
萧成拿出腰牌,时汝楫看了几眼,交张九经辨认,张九经仔细看过,凝重地点头,将腰牌还了回去。
顾正臣笑道:“区区一个海寇,算不得什么功劳吧,昨晚可是有三十一名海寇,想来这些海寇也一并跑了出去,时知县是不是将这些海寇一并抓来?”
唐行怪、冯远虑等人看向坐在椅子上的顾正臣,一个个胆战心惊,这一个龙骧卫的千户都只是个打手,那这个年轻人是谁??
能被亲军卫保护的,身份定是不简单,看这个年纪,如此年轻,难不成是太子?
唐行怪、冯远虑走了过去,几乎被自己的想法给吓晕过去。
这三十一人,可都是唐家看家护院之人,全都抓来,唐贤可不答应啊。
“怎么?”
冯远虑脸色很是难看,喊道:“竟然敢对抗官府,殴打官差!给我打死!”
顾正臣扫了一眼堂上之人,对时汝楫抬手:“恭喜时知县,贺喜时知县。”
在几人商议对策时,顾正臣、萧成等人走入县衙大堂。
冯远虑手在颤抖,声音也在发抖。
此言一出,衙役顿时惊愕,不知所措。
惠安县衙。
惨叫声顿时传出。
冯远虑差点晕过去。
唐行怪连忙跪下,喊道:“我不是海寇,我只是……”
先提个醒,你们只是军士,亲军都尉府虽然不好惹,但你们也得听皇帝的话不是,没旨意,你们也无权动任何文官,动了就是无令行事。作为皇帝圈养的狗,是绝不允许出现不栓绳,胡乱咬人的情况。
顷刻之间,三个衙役倒在地上哀嚎。
时汝楫愣住了。
冯远虑、黄学、唐行怪等人都惊呆了,就连围观的百姓也被如此强横的一幕给震惊了。
人群议论纷纷,不少人跟在后面,福小客栈的掌柜直接晕倒,若不是伙计搀扶,怕是要摔伤。
何况这群人做事怎么可能会留下证据,无凭无据,找他们问罪,还不如直接找老朱坦白从宽,至少可以争取不去土地祠挂着。
动他,等于不给唐贤面子。
张九经瞪大眼,难以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连忙问:“亲军都尉府的人来惠安县作甚,是找知县的还是——”
冯远虑如何听不明白,眼前的家伙这是让自己抓人。
顾正臣起身,缓缓地说:“看来,此事需要奏报皇帝了。”
这个张三太过多管闲事,绕着弯逼迫自己抓人,不抓他就要介入,还呆在这里不走了!
这样不行啊,亲军都尉府的人都是瘟神,还是早点送走的好。
时汝楫瞥了一眼唐贤,见其微微点头,只好说:“县衙这就安排人去抓海寇。”
“你和他们一并去,那些海寇可是狡猾了,听百姓说,他们很擅长躲藏,尤其是擅长躲在大宅院里。想想也是,院子大了好藏人,你带衙役去找城中最大的院子,准能找到。”顾正臣给萧成吩咐一番,然后眼睛看向一旁的书吏,走了过去,徐徐问:“这位书吏,你家是大宅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