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脸相迎,谁也不知道顾正臣去了一趟宫里,在鬼门关绕了一圈。
顾正臣并没提起此事,也没到处跑,待在家里好好陪着家人,又将沐春、沐晟接了过来,徐允恭就算了,他正在国子学进修,没空出来。
羽林卫营。
大都督府佥都督陈方亮走入公署,指挥同知李睿、千户乔成松、魏大鼎等肃然行礼。
陈方亮坐了下来,问道:“毛指挥使不在?”
李睿回道:“尚还没回来,我等这就差人告知。”
陈方亮摆了摆手:“告知就不需要了,我还是在这里等着吧。他在宫里办事,难免有不好离开的时候。”
李睿等人连连点头。
半个时辰之后,毛骧终返回公署,听陈方亮来了,连忙上前行礼:“陈佥都督,两个月不见,风采依旧啊。”
陈方亮起身还礼,示意毛骧坐下,然后说:“我来这里只为一件事,就是想问问,羽林卫与泉州卫的比拼你可准备好了?”
毛骧淡然一笑:“对付泉州卫,确实不需要什么准备。可对付顾县男,这一年羽林卫可没少吃苦头。当年句容卫给羽林卫带来的伤,这次不干净利索地还回去,那我的脸面往哪里搁?”
陈方亮点了点头:“你我曾分掌羽林左、右卫,自我进入大都督府之后,你便掌控了整个羽林卫。说来,若不是这次约战拖延,你也应该是佥都督了。”
毛骧不以为然:“打败泉州卫,以后机会总还会有。”
陈方亮起身,肃然道:“羽林卫可是陛下亲卫,每一个军士都是精锐,代表的是最强战力,能与你们交手的,只有国公、侯爷与边军将领亲卫,若是输给了泉州卫,那所有人都会沦为笑柄,甚至整个羽林卫都会被撤销!所以,莫要轻敌!”
毛骧知道失败的下场,可依旧自信地说:“羽林卫的强大,远远超出了泉州卫,莫说给他们一年,就是给他们十年,也休想在羽林卫手上占到便宜!陈佥都督,你看好就是了,羽林卫会如同碾压蝼蚁一般,轻松将他们打败,然后告诉所有人,谁都不要小瞧了羽林卫!”
陈方亮担任过羽林卫指挥使,知道这里的人有多强,并不认为毛骧夸大、自傲。
只是隐约有些不安。
陈方亮点头道:“顾县男颇有手段,他介入的事总不能以常理推度,你最好是让所有人莫要留手轻敌,以免吃了亏,事关羽林卫荣誉,所有人的前途,可不能大意。”
毛骧抬手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疤:“当年小看了倭人,我受了伤。从那之后,我就不再小看任何敌人,上了战场,那就是生死顷刻的事,谁都不会手下留情。我保证,泉州卫一半的人都会躺着坐船回去。”
陈方亮放心下来:“好好准备吧,魏国公也回来了,这次观战的人不少,赢漂亮点。”
“报!”
一名军士匆匆走了进来,通报道:“陈佥都督,魏国公要召集众武官,商议羽林卫、泉州卫比试事宜。”
陈方亮皱眉:“比试事宜还有什么好商议的,摆在教场上打不就是了?”
毛骧笑道:“再多花招,羽林卫都接了。”
三日一晃而过。
这一日清晨,天尚未亮。
金陵的小教场已热闹起来,一干大都督府官员,兵部官员纷纷而至。
延安侯唐胜宗、吉安侯陆仲亨、长兴侯耿炳文、汝南侯梅恩祖、德庆侯廖永忠、平凉侯费聚等人先后前来,魏国公徐达、曹国公李文忠、郑国公常茂、卫国公邓愈也到了,胡惟庸下了轿子,走入教场。
天欲破晓时,朱元璋带朱标前来,山呼万岁之声顿时传出。
高台早已搭好。
朱元璋虚抬右手,让众人起身,然后道:“东方破晓,今日晴朗,正是观览武斗的好日子。你等各自落座,看看泉州卫在一年之内,可有无长进。”
此言一出,众人哂笑。
就连皇帝都不看好泉州卫,只是看看这支地方卫军士有没有长进,能在羽林卫手底下走几招。
想想也是,地方卫有强有弱。
哪里的地方卫强?
边军,尤其是山西、陕西、辽东与北京等地的边军。像泉州卫这些南方小卫,平日里就抓个贼寇,能有什么本事?
弱旅一支,不堪一击。
在一片笑声之中,徐达、廖永忠、吴祯,甚至包括李文忠都保持了沉默。
廖永忠、吴祯可是在泉州府待过的,也去过泉州卫,知道那里的训练是什么情况。
李文忠之所以沉默,是因为接泉州卫时看到的并不是一支胆怯畏惧的军队,他们的目光里,更多是跃跃欲试的战意。
弱旅可没这股刺人的锋芒。
徐达嘴角浮现出笑意,这份笑意不是嘲笑泉州卫,而是期待。
新军!
顾正臣,你带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