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统一口径,如果不说清楚,保不准回去之后就会出现无数陈祖义……
顶着个海贼的帽子,日后还怎么当官?
大明的颜面还是需要照顾的,自己的颜面那也是需要保存的,必须在抵达金陵之前将所有事安排妥当,谁敢坏了自己和大明的名声,那可要掂量下后果。
总而言之就一句话:
陈祖义是坏人,我们是好人。
顾正臣命人将这些话统一起来,哪个船上的将士记不住,就克扣掉谁挖的银矿。
在全身背“话术”的时候,沐春走到船舷边,对沉思的顾正臣道:“先生这样做,那功劳可就没了,想要恢复爵位不知到何年何月。”
顾正臣看了一眼沐春,又继续看长江南岸的风光,轻声道:“爵位什么的并不重要,顾家也不靠那点俸禄过日子,现在少出点风头好,以免被人踩。沐春,你要记住,若是有朝一日你为朝廷戍一方之地,一定要低调,不要像先生这样高调,得罪太多人,低调做人,低调做事,也能轻松些。”
沐春看着有些疲惫的顾正臣,低声道:“先生疲惫,是因为弟子们还太弱,不能为先生遮风挡雨。”
顾正臣惊了下,微微摇头:“可千万别想着为我遮风挡雨,你们要考虑如何为大明、为大明百姓遮风挡雨。我的志愿,就是大明越来越好,可不是顾家越来越好。”
见沐春不说话,顾正臣叹了口气,道:“这里没其他人
,先生就直说了,因为格物学院的缘故,你们和朱棣等人都算是我的弟子,这种师生关系,在其他官员勋贵眼里,可眼红得很。眼红了就容易丢石头,泼脏水,一个结交皇室,一个结党勋贵,哪个罪名拿出来都足以要了先生的性命。”
“所以啊,你们现在年轻,还没出师,没出去挑大梁,为师还能轻松些,可一旦你们独当一面时,最好是找个理由和先生来个割袍断义之类的,最好是能写文书骂几句,落井下石……”
沐春吃惊地看着顾正臣,连连摇头:“弟子不会这样做,死也不会!”
相对朱棣、朱樉这些半路弟子,沐春、沐晟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走过拜师大礼仪流程的弟子,也是最早投在顾正臣门下的弟子,深受顾正臣的学识影响。
沐春、沐晟接受的传统教育,包括沐英灌输的理论,那就是先生如父。
给顾正臣绝交,骂顾正臣,与不认自己老爹、殴打老爹沐春没啥区别,这可是不孝至极的事,会被人唾骂,死都不能做。
顾正臣郁闷,白费口舌,沐春这家伙太正直了。
这次返回京师,别人都好过,可自己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老朱一定会追问自己,为何会知道金银岛,老朱还一定会对自己操控银钞的本事感觉到忌惮……
自己应对得当的话,兴许还能去南洋开辟飞地,继续自己的计划。可若是应对不当,老朱身心疲惫之
下、心情又不好,疑心病又重了的话,那自己可能要倒霉。
虽说自己一切为了大明,可朱元璋一切都为了掌控,六部需要掌控在手中,大都督府需要掌控在手中,顾正臣也一样。可偏偏自己一次又一次跳脱出去,游离在掌控与非掌控的指缝里,这命运就需要看老朱的理性与情绪哪个占据上风了……
当下或许不会倒大霉,可日后如何收场?
早知道格物学院不弄这么多勋贵进去了,现在搞的,自己成了勋二代的头头了,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放在勋一代里面,然后被送去和胡惟庸聚餐……
为了避祸,需要早点离开金陵,跑到南洋消失一段时间才行。
顾正臣对前路忧心忡忡,归航的将士却越来越高兴,毕竟,金陵近了。
六月二十五日。
船队抵达南京外长江三十里,选择一字排开抛锚休整。
因为岸边没有可以供宝船停靠的码头,只能抛锚在江心,只有大福船靠岸一些。
岸上,一队骑兵忽至。
徐达、张焕、周宗等人下了马,招呼水师放下小船,经摆渡后登上了宝船。
顾正臣见徐达亲至,有些惊讶:“不就是运点东西回来,至于魏国公亲自跑一趟吗?”
徐达哼了声:“拿着火器满世界跑,还将人家王京给抢了,就你这手段,我不来坐镇,金陵谁能睡得着觉?万一你小子带人冲击金陵城该如何是好?赶紧的,将兵权交出来。”
顾正臣郁
闷:“抢了王京的是陈祖义,与我何干,魏国公,这亲军卫、东宫带刀舍人都还在呢,说话可要慎重啊。”
徐达很想踹顾正臣一脚,他们不是皇帝的人就是太子的人,知道又如何……
顾正臣指了指一旁的赵海楼,对徐达说:“另外,你要接管船队,应该找水师的副总兵,不应该找我这个千户,我一无印信,二无权的……”
徐达盯着说话轻巧的顾正臣哈哈大笑起来。
你小子确实没印信,只是个千户,可这船队谁不听你的……
赵海楼乖乖将印信交了出去,这玩意自出海之后就没用过一次,全放船舱里吃灰了,减重的时候还差点当垃圾给丢出去。
徐达接管了船队,然后就去拉着徐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