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五 风霆之隐
了一声,仿佛是自言自语,“我是没有吹了灯吧?太好啦,总算可以出去了”
君黎再走了几步,见那确是出口的光亮,便止了步,让到石壁一边道:“既然是到了我就不往前了。这夜明珠姑娘收好吧。”
“那个走了这么久,公子也过去稍坐一会儿吧。”拓跋雨道,“这边有茶,我给公子沏一杯。休息片刻再走。”
君黎正欲摇头,忽转念忖道,既然来了,不看看那所谓的隐密山洞是什么样子,风霆绝壁又是什么样子,岂不是白走一趟。当下也便一点头,道:“那也好。”
两人自那山洞逶迤走出,绕过石壁,才发现这一个时辰间竟好像又下过了大雨,山间水流充沛湍急,一道瀑布仍是挂在了洞口,朦朦胧胧的灯火穿过了瀑布的折射,正照了过来。
“我的房间就在对面,公子在这里稍”拓跋雨话音还没落,冷不防对面竟传来一声女子厉叱:“鼠辈!”瀑布光影之后,有人身法奇快,已向君黎疾扑而来。
拓跋雨不虞有此,甚至来不及惊呼出声,已见一只苍白的手拂到了君黎面门。君黎脚下疾动,身形后退,那手还是够到了他肩头,“嗤”的一声,用力却毫不苍白,五指将他外衣都撕了一道裂口。
这一下他心中也是一凛。来人招式迅疾,下手狠辣,显然是个劲敌。他见拓跋雨站在一边像是吓得呆了,不敢心存侥幸,左手扬了凌空将她一推,哪知对面那人也将将抬手将拓跋雨推了一把两股劲风令这少女直直向边上飞去,轻飘飘一个身体竟飞出了数丈之远,撞在了水雾黑憧的山壁之上。
两个人都吃了一惊,可对敌之间,哪里分得出身来,须臾之间已交换了六七招之多。还好拓跋雨似乎没有大碍,跌了一跤,还是爬起了身来。君黎百忙中才看了女子一眼见她面孔用青纱掩了,只能看见头上梳一个高椎髻,像是三十几岁的妇人,额头与双目虽露出在外,可肌肤几无血色,比那只手还要苍白,将眉眼之美都变得毫无生气。
走至十五招,两人一掌相击,各自而退,女子眼中微露诧异之色,随即化为愈发狠厉,倏忽间,十指逼前,杀招再至,左掌自君黎胁下穿出,直击向他脖颈。
君黎已见这女子招式精妙绝伦,堪称一流高手,这突如其来的步步紧逼直是叫他有几分手忙脚乱,想问句话都没半点空当。他一时还不愿出剑因他知道女子适才向拓跋雨一推也存了护她之心,必是焦急之下对自己误会了什么当下是右臂一回,右掌折回去拦。但女子招式奇巧,瞬时已变招化为一式“缠”诀,左臂将君黎右手牢牢缠住。
“缠”之一式,并不能伤敌,纵然限制对手动作,自己的动作也一样受限,多半是女子担心君黎要拔剑,先行将他右手困住。如此一来,君黎反是陷了被动,果然女子右手随即抓至,五指微曲,逼至他胸口。他以左肘一屈以对,哪知女子这一抓竟也立时化为“缠”势,将君黎左臂也牢牢缠住,成了进退不得之态。
君黎不解之下,正欲借此时张口说话,忽听到一记近在咫尺的轻微声响。
随即,他望见女子此刻目中映出的光亮只一刹那,他口舌已僵,浑身冷透。
几不可闻的一记“喀”的声响,与女子此刻目中映出的冷光一样冷。那是一件兵刃的影子那是女子装于左臂的一件机簧,一柄藏于左袖的如钩弯刀!此时君黎双臂已尽数受缠,一时半会儿哪里能往后躲开那弯刀倘若完全弹出,岂不足以切断他的咽喉!
他又一次忘记了苏扶风的告诫:胜券未握时,绝不能手下留情。他只不想在这种情境下挑衅对方,故而没有拔剑,却未曾想到对方看似空手,其实早已身带兵刃,欲置自己于死地,种种空手相搏不过尽数圈套。可没有机会后悔了。方此绝境他脑中嗡然空白,只有不知是本能还是别的什么让他下意识周身内力尽数汇入左臂,贯向左手掌心顷刻之间,“流云”自掌心汹湃而出,沿剑鞘冲上剑肩护手,推得“逐血”尖啸离鞘右手于这一发万钧之中接了剑柄,方方握紧,“铛”一声亢然大响,那弹出的机簧弯刀正狠狠砸在“逐血”之上,他整个身体都麻了一麻。
汗已如雨下。他只觉得,自己这么多次的死生之险,还从没有哪一次像这次一样魂飞天外。他知道自己此际的面色,一定比那女子还要白上三分。
女子也是心头大震,这一次是真正陷入了僵持四手相缠,两刃相交,再没有谁能动弹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