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要呕出一口血来。
这一边说得时久,那壁厢沈凤鸣等三人等得也久。起初是在酒桌边一坐,不过这下儿沈凤鸣可顾不上去同宋夫人说话秋葵在边上即使一言不发都好似乌云压顶,他只觉再有片刻耽搁,这霹雳雷电大约就该生劈下来了。
“别生气了可好?”他也顾不上那宋夫人在一旁看着,伸手就拢着了秋葵双肩,面上现出一贯的讨好,“都是我惹恼了你你千万莫与我一般见识。”
秋葵分毫不理他,将双肩动了动没挣得脱,干脆站起身来,躲去屋角。她也不知那宋夫人“耳上有疾”的说法是真是假,即便是真,是不是就真分毫听不见。不管她与沈凤鸣是不是相识,她可都不想沈凤鸣向自己那些无聊的话叫她听了去。
沈凤鸣也跟着钻去屋角,挤到她边上,“秋葵”“葵儿”“好葵儿”一叠连声乱哄个不住,将秋葵听得好不自在。她越发厌烦,将他推了一记,“少要来我这里耍嘴皮子,去别人那耍去。”
“我只与你耍。”沈凤鸣只管粘上去。
“是么。”秋葵冷冷看他,“那你方才却缠了旁人问些什么无礼的话?”
“我”沈凤鸣竟露出几分不好意思也似的神色。“我只是陡觉她好像个旧识,一时”
“既然是旧识。”秋葵越发冷冷,“宋然这会儿不在,你不趁这机会与人说话,还在我这做什么?”
“秋葵。”沈凤鸣将她用力拉到怀里,“你相信我,我真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他这话里似乎带了几分认真,秋葵不觉看了他一眼,可错眼看到他身后酒桌间的宋夫人,她心头又不肯善罢,“我为何要信你?你又不是头一遭这样你旧识多得很,我怎么知道你是哪个意思?”
沈凤鸣瞧见她一双含怒带嗔的颊,明明是初冬却像六月蒸热天里盛放开来的荷花般粉中带白,甚至意犹未尽地还待发作。他原本想再挣扎犹豫一番,到底只能闭了闭眼,俯到她耳边,悄悄说了句话。
秋葵微微愕了一愕,发作的言语刚刚要从咽喉里滚出来,只一下又被揠回了五脏六腑,憋得一时省不过神来,眼神都一晃,仿佛要确认一句:“真的?”
沈凤鸣便赖在了她耳边,“真的。你别告诉别人。”
秋葵这下说不出话来了,面上的红一下褪淡下去。两个人在角落里嘀嘀咕咕了许久,秋葵才将目光转回来,转到独自坐着的宋夫人。
宋夫人教养甚好,即便被主人这般冷落,也殊无脾气,独自坐着,一动也不曾动过。秋葵看她一眼,收回目光,沈凤鸣便道:“这会儿消气了没有?”
“我”秋葵一时有些无言以对,“我又不是气你这个,我只是”
却竟也寻不出什么辞来。沈凤鸣嘿嘿一笑,“别气了,我送你个东西。”便变戏法般,也不见如何动手,就从袖中摸出一个极小的纸包来,“猜是什么。”
秋葵哪里高兴与他猜,便将纸包劈手夺了,打开竟见那里头包的是一块饴糖,不喜反怒,“你当我是小孩子?拿这东西与我?”
沈凤鸣挥了挥袖子,又拿了个纸包在手里,“一块不够?我这还有。”见秋葵作势欲打他,忍不住笑道,“好了,我送你个好东西,管保你见了就不生气了。你等我会儿。”
他也不说要做什么,也不等秋葵回答,忽一阵风般竟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