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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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八 终曲《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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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黎!”凌厉忍不住惊呼。他冲入阵中,乌剑已在手,夹身挡住待再行追击的拓跋孤。“拓跋,你应允过我”

呵呵几声冷笑从边上传来凌厉不免讶异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单疾泉。

单疾泉坐在雪地上,嘴角、衣上有些许血丝,夏琰适才突然动起多少令朱雀出掌有了偏差,但“明镜诀”之力显见还是令得他受伤不轻。即便如此,他面上却挂着一丝平日难见的阴冷与讥嘲。“凌厉,到了这个份上,你不如少说两句。”

他不言语还好,一说这话,凌厉杀意顿涌,“疾泉,我同你多年交情,可今天的事晚些我总要与你算算。”

“正好。”单疾泉不甘示弱,“我也有事要与你算算。”

朱雀没有理会身后的这番对话。他负起夏琰,一步一步,走到单宅的围墙边,将他身体放落,靠坐。

“君黎,”他彷如对周遭之事不见不闻,沉着得好像并不知道身陷重围的是自己,“你在这里坐一会儿,看师父,怎么给你报仇。”

在凌厉与单疾泉对话的空隙里,他的每一个字都显得那么清楚。他说得这么静冷,语声和眉目一样,没有一点起伏,可偏偏每一个人都从心内发出一阵颤栗来,因为每一个人都隐约知道,这沉着与静冷并非他在隐忍愤怒而是这就是他最愤怒的样子。

夏琰急促促嚅动起苍白的唇,想阻止他。他想说,以后再给我报仇。哪怕神智昏沉,他也依稀明白朱雀若定要现在“报仇”几乎没有胜算,同归于尽绝非他想看见的结果。

可呼吸若游丝,他没有能发出声音。他只能够在朱雀起身前抓住了他一点衣角,仿佛这点力量可以阻止得了他。

朱雀欲待将他手拉开,却见他手指骨节透出苍白,显见那点微弱的力量,已是他的全部。他目中终是有了一点掩不住的温度,竟不忍扳动他的手指。他只能褪下这件衫袍,盖住他的肩身。

袍衣或也无法为他挡住这场最大的风雪吧。可至少他比自己更需要这点温暖。

夏琰抓着那件衣袍。神识终于是完全失去了,他陷入黑暗里可又好像没有失去,他还能听见周围的声音。他在这死生交界的迷失里仿佛离开了身体,一点点飘去那么高那么远的空中。这个自己竟好像比任何时候还更灵敏,他能感知到每一个人的细微动作与表情,以及每一片雪花落下的痕迹

他忽然省悟过来这是“逐雪”?当年重伤在雪地中濒死的朱雀的心境,他在此时终于完完整整地感受到了。寒冷冰雪包裹住他的身体,他什么都知道可是无法醒来,只能放任自己的神识这样徘徊感知世间他终于那么清楚地感觉到,那个那个无论如何都不想死去的意念,才是“明镜诀”存在的本意,才是朱雀说自己与他心境相通、得称师徒的缘由。

心一瞬间清彻得如同真正的明镜,只可惜他已然困在这个无法醒来的彼处。他清清楚楚地知道朱雀已经走到了凌厉与拓跋孤面前,他看见他的披发被风吹向身后,燎黑的面孔展露无遗,狰狞如地府青鬼,他的身周凝着一层前所未见的深暗,以至于没有片雪能侵入他身周三寸之地。

他也清清楚楚听见凌厉与拓跋孤之间,凌厉与单疾泉之间,甚至拓跋孤与单疾泉之间,还有杂乱的互责。他不确定是他们当真在开口互相表示不满,还是只不过是此时的“逐雪”某种超脱了常人的洞察竟听见了他本不该听见的声音。可无论他们如何互责,有一件事情不会变他们都是朱雀的敌人,他们不会放过他。

他的神识穿过每个人的身体,却什么都触碰不到。他匆忙忆起第二诀“观心”。当年的朱雀是在为人所救之后,才思得了这诀,而自己已然学会“观心”,理应能以此将自己的神识驱回身体,然后或便可压制这魂灵不受控制的散失便可以醒来?

意念动时,神识果然跟着回属。他浑身颤了一颤,在外人看来好似濒死的反射。可还是无法睁开眼睛,无法控制自己。冰凉还在侵蚀,感官还在弱去,这样的身体,支撑不起这个不甘死去的意志啊。

拓跋孤。卓燕。凌厉。他听见朱雀将每个人的名字都念了一遍,也许是念出了声,也许是在心里,那么森然,像是要宣告他一个都不会放过的决心。顾如飞没有被他念及,大概朱雀还没有将他放在眼里顾如飞不知该为此觉得幸运还是耻辱,夏琰听得见他握剑的手发出冰冷的吱咯声,心怀退缩却又蠢蠢欲动。

他急迫迫地继续回想起明镜的下一诀。“若虚”,是昔日朱雀不甘于医者对他仅剩两年性命之死判,为对抗伤势而悟,他觉得借此或也能对抗自己眼下身体的处境。他循念着意,气息果然似游走起来,令得他原本僵死的身体有了那么一些活的感觉,可这似乎依旧不过是“感觉”,甚至是“错觉”。

他感知到那一面拓跋孤的身周也笼罩了一股气息与拓跋孤也算有过那么两次交道,他在清醒时没有看见过他气息的颜色,当然更看不清其走向,可现在,昏迷之中,他竟反而能看得见了。雪同样无法侵入拓跋孤身周在触到这青色气息的刹那,它们已“哧”的一声融化殆尽。

他依稀竟然能数出这青气的层数,可不待他数清,朱雀出手,他看见深暗之色与青华之色如冷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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