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影裹挟风雷向自己逼来,一时竟分不清——这剧烈的压迫感是来自骤然而起的暴裂闪电,还是瞿安手中那柄无光重剑。
瞿安比谁都明白,杀机既起,言语便是多余了。重剑在极短的时间里连续递出了六招,每出一击便近前一分,过猛的力道好像要抽空碾碎两人之间的空气。宋然稍落被动,好在早已将折扇掣在手中——那是他日落前将将袭击过单刺刺的武器。扇骨在连续的电闪下不断明灭着,发出只属于金属的冷光,只是阔剑力道太大,他以之封挡仍不免一路向后退去,一连让了六步——直到此时,雷声才终于响了起来——从方才电光乍亮的遥远天边,滚落到两人脚下的大地。
整个大地仿佛都为之震了一震。本就朦胧的月亮早已消失无踪,风将天空覆满密云,雨顺着势一下就泼了下来——好像真有倾着巨大水瓢的天神正一个接一个从此间路过。宋然那并不适宜动武的襕衫两袖因太快的变招而在风中唿声来去,几乎无法招展,翻翻覆覆险些要缠绕在一起——他一向不以这等宽袍大袖为意,大约他一向并不觉得有什么人值得他在动手时太认真——大概唯有与高手对敌时,方显出这一身确实太累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