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二五 举世无双(九)(2 / 3)

行行 小羊毛 2285 字 2个月前

话没说完,一时语塞。沈凤鸣曾利用娄千杉接近无意打探消息,岂料却令得无意因她而死,刺刺指的,当然是这件事。自然,他们都很清楚,这场悲剧之中有太多不幸的巧合,原不应归因于沈凤鸣这一作为,可夏君黎也没忘,当初的自己分明也曾那般质问与责怪过沈凤鸣,如今要借卫楹去接近孙觉,岂非正如出一辙。

“我……没忘。”他只好解释,“可是孙觉不是无意。你要知道,他是个随手拿出一张银票就想买下君超性命的人——无意是无辜的,他可不是。”

“我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刺刺少有地在他面前坚持着,“我不想见你做这样的事。再说了,卫姑娘总是无辜的吧?先不说,这事会不会对她有什么不利,单是你想叫她违背自己心意去接近一个根本不想接近的人,那也根本不是君子所为!”

“我还没说完,”夏君黎还想解释,“我没有打算让卫姑娘去接近孙觉,我只是——只是想着他们此前既然差一点就完婚了,彼此之间——两家之间——总有些信物,有些能让孙觉一眼辨认出她身份的东西。我只想你找她问问,可否借一两件,我用它引孙觉出来,至于当面如何,都是我与孙觉的事了,决计没打算让卫姑娘涉入其中。”

“你别说了!”刺刺显然并不接受他这番辩解,“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我不同意这个办法!”

她甩开他,独个就往回走。除了九月里听得无意死讯那一次,她好像从没对夏君黎这么气恼过。甚至——甚至比那次还更气恼,因为这一次,这些话是从夏君黎口中说出来的。孙觉确实不能与无意相比,卫楹同自己也没有太深的交情,可她还是难过于——难过于除了这种利用他人感情的法子,他们竟然就不能想出别的办法来了。

“刺刺,”夏君黎追过来,廊对面一队巡夜的亲卫远远见得慌忙掉头,绕往别处去了。夏君黎已经拉到了刺刺的手,“刺刺,”他多喊了她一声,急道,“我不用这法子就是。”

刺刺听他如此说,心下才觉好了一些,便停了步子,犹有些悻悻:“……那你想到别的法子了吗?”

“我让黑竹去盯孙觉——摸清他行藏,找到时机截下他说话。便不找卫姑娘了。你放心。”

刺刺咬了咬唇,扭了头未再多言。

这晚的雨不比昨夜的激昂瓢泼,却也有真切的水意哗然、电光乍现。刺刺坐在窗边,尤其地想念起无意。凉风从窗缝间漏进来,将丝缕水线打在她脸上,她只觉得悲伤。

她觉得,无意才走了半年,怎么好像连夏君黎,都已不将他放在心上了。

“不知秋姐姐和沈大哥,这会儿走到哪里了。若是可以,我也想去洞庭那看看的。”她轻轻地道,“我那一阵总问爹,无意最后到底经历了什么,他却从来没肯与我多说。我想找娄姑娘问问话,可是——她好像也一直没有回黑竹,不知道去哪了。”

夏君黎坐到她身边:“我是想带你去见她的——只是没想到连日意外,太多琐事,一直不得时机。”

刺刺猛抬头:“你知道她在哪?”

“就在临安。”

“真的?”刺刺不觉抓他手,“我之前问过沈大哥,可是他说没有她的消息……”

“凤鸣是怕你见了她更伤心,所以……没敢告诉你。”

刺刺轻轻“啊”了一声:“他怎么……”她摇头,“无意已经不在了,我若连他最后身边的人都见不着,我才更伤心。娄姑娘在什么地方,我现在就去找她。”

“现在?”夏君黎望望外面,雨夜一片漆黑。这不是什么登门造访的好时辰,不过同一直无法放下无意的刺刺相比,同只能长眠于暗夜的单无意相比,娄千杉就算少睡这一个晚上,似乎根本不能算什么大事。

“可以。”夏君黎道,“我带你去。”

雨声已渐歇,闷热与凉意彼此掺杂着,飘浮在空气里,遥遥天边偶尔闪过一道紫电,但已几乎不闻雷声。夏君黎还是取来两顶斗笠,把一顶盖在刺刺头上:“先上马。有几件事,我要告诉你。”

地面湿泞,马行不快。刺刺还在等夏君黎说些娄千杉之事,可他却道:“我应允过你的,会告诉你——宋学士身份的秘密。”

刺刺歪过了头,并不甚懂——宋然的身份同他们要去见的娄千杉又有什么关系。但她没有问。

“他是宋客的兄长。”夏君黎接着道。

刺刺微微一怔:“宋……宋客公子的兄长……?那……你之前莫非是因为这个缘故才特别相信宋学士?”

“他是黑竹会的人。”夏君黎又道。

刺刺露出恍然之色,“……是啊,宋公子就是黑竹会的人,他兄长当然也……不过真看不出来,他却还是太学的学士呢?”她反倒惊叹起来,“黑竹会竟还有他这样的人物。难怪我当时觉得他有些熟悉,原来却是——可能是举手投足——有你们黑竹的影子,又或者是——样貌同宋公子有点像的缘故?”

夏君黎看着她,继续道:“他是黑竹的执录。”

刺刺一瞬时就睁圆了双目。无论她对此等隐密感不感兴趣,既是江湖人,她又如何不知这个秘密的分量。

若说——夏君黎今日先前曾惹恼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