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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扒了脚上的草鞋,举起来就要打江橘白,江橘白往旁边闪了几步,挤进学生堆里,“一把年纪了,小心把腰给闪了。”
“哥!”
江橘白被这一声哥吓了一跳,他茫然回头,是一脸笑嘻嘻的小马。
小马全名叫徐登,被徐武星那伙人起外号,叫马镫,但不是每个人都甘愿去传播他们对同学的恶意,就鬼鬼祟祟把外号改了,叫小马,小马自己也挺喜欢的,总比马镫好。
“你考得怎么样?”江橘白随口一问,毕竟他们在同一个宿舍,徐登还经常拿着试卷找他问题。
小马挠挠头,“应该还行,最后一次测验我考了五百二十多,本科应该没问题。”
江明明和江柿在拥挤的人流里张望着,寻到了江橘白后,朝他跑来。
“走走走,我们去下馆子,这算正式毕业了吧?”江柿兴高采烈。
“我跟我妈说一声。”江橘白说道。
“我也得给我爸说一说,再找他要点钱。”
“在文化广场集合!”
吴青青递给江橘白一杯凉茶,她刚刚看见江橘白在跟几个男生说话。
“邀你去玩儿?”
“去吃饭。”
“你阿爷今早特意去镇上买了七八斤小龙虾,就等你考完了回去吃。”
“先养着,晚上当夜宵。”
江橘白仰头一口气把凉茶喝光,把杯子塞了回去,“我走了。”
“钱够不够啊?”
“够。”
江梦华把手里的安全帽无声地盖在了吴青青头上,“回吧。”
“过段时间应该就能彻底走出来了吧?”吴青青看着远处打闹推搡的几个男生,叹道。
“那肯定的,”江梦华当下就反应过来吴青青指的是什么,他跨上电动车,“他才多大,估计都要不了半年,就能把之前的事儿全忘光。”
就算现在忘不了,放不下,那上了大学,大学生活多丰富多彩了,村子里的少年初到大都市,乱花渐欲迷人眼,哪还有闲心去忆过往,念故“人”?
那毕竟是个鬼,不是个正经人。
江橘白能跟他玩到一起,接受和他做那样的事情,归根结底是因为他们同龄,还有对方的哄骗。
肯定能忘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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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男生点了一箱啤酒,还要了几瓶以前不敢喝的二锅头,酒烈呛鼻还扎嘴。
江橘白半瓶下去,眼前的景物就开始晃来晃去的。
只是他用筷子撑着桌子,又不上脸,没人看出来他喝醉了。
“我肯定不出省,我念家,在省内我可以经常回家。”江柿说。
“我看学校。”江明明说。
小马往嘴里丢了一粒花生,“哥,你呢?”
江橘白的筷子在盘子里划来划去,“我去首都。”
江柿揽住了小马的肩膀,“你,想什么屁?江橘白那成绩,肯定是要去首都那几所top,留省内都亏了!”
江明明狠狠点头附和。
小马嘿嘿笑,“我也想去首都。”
“去啊,反正首都那么多大学,去见见世面。”
江橘白看着店外空茫的黑夜,逐渐得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了。
吃完饭,江明明和江柿都要回去了,江柿歪着头,“江橘白,你是不是喝醉了?”
江明明请缨,“我顺路,我送他回去。”
几人一块把一言不发的江橘白塞上有棚的三轮车。
后面几天,江橘白一直待在家里休养生息,也就是抱着吴青青给他买的笔记本电脑玩各种各样的小游戏,通宵达旦的玩。
填报志愿那天,他打着哈欠到学校,把全部志愿都填的是首都大学。
陈芳国看着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来气,“你没睡醒啊?志愿能这么填?”
“我没问题。”江橘白又戴上了自己刚买的头戴式耳机。
潮得陈芳国胯下生风。
江橘白敢这么填,其他人不敢,斟酌了又斟酌才决定下来,等他们填好,江橘白早就见不着影了。
少年拎着几罐汽水,蹲在徐栾的坟前。
尽管是座空坟,但就当不是算了。
江橘白给坟前放了一罐可乐,拉开拉环,给自己也开了一罐,他伸手,碰了下罐身,“铛”的一声。
“无畏子说那不是超度,你魂飞魄散了,转不了世,投不了胎,你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头顶艳阳烤得人发顶后背都滚烫,但可乐还是冰的,只是也在慢慢回温,水珠顺着他的手指流进袖管。
“你活该。”江橘白嗤笑一声。
他放下手中的可乐,抖了抖手上的水珠。
他将头仰起来,日光太盛,他忍不住眯起眼睛,之前被他掘开的坟,新土变陈土,野草抽出长茵,此刻已被热弯了腰。
目光来到石碑上。
徐栾死的时候太年轻,未婚无子,更没有辈分上的晚辈,碑上只有他自己的名字,别处全是空白。
“啧,我考完了,我自己估分大概在730左右,是我去年去年总分的十倍。"江橘白点了点太阳穴,“多谢了。”
燥热的风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