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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起了农活,挥起了连枷,才晓得诗中涵义。
“到底还是你们读书郎知道的东西多!”福生不由自主地赞叹道。话锋一转,他拍拍谢见君的肩膀,“不过,也就只有你还有闲情雅致在这背诗,我可是要累死了!”
“我也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福生哥抬举了。”,谢见君苦笑一声,揉了揉酸疼的肩头。
“啧啧,读那么多书有啥用?还不是一样得干活,又不顶饭饱。”一旁偷听他俩说话的汉子阴阳怪气地揶揄了一句。
不等谢见君有反应,福生率先将连枷往地上一摔,活动了两下肩背,整个人好似一座大山似的挺阔起来,“读书有啥用?你说有啥用?人家见君能给里长写名册,你能行?人见君还能给大伙儿算数,你能行?我看你也就吃能行!”
汉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晌午那会儿,里长谢礼给牵了线,帮着大伙儿把割下来的麦秆卖给了造纸坊,他家卖麦秆的钱,都还是谢见君帮忙给算的呢。自己逞一时嘴快,万一把人得罪了,下回不帮着他们家算银钱了咋办!
一想到这,他脸色都变了,硬着头皮过来同谢见君道了声歉,还说之后若是再卖东西,还得麻烦他呢。
谢见君倒也没生气,自从在许褚那儿读书开始,这样质疑的话,明里暗里地他听得多了,若是真要一个一个地计较起来,还不够累人的呢。
再说了,他心里清楚,只有背上功名,才能彻底堵上这群人的嘴。
如此这么算来,他身上的孝期拢共还余着一年多,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够能让他好好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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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枷捶打过的麦秆,白日挑着有风的时候,谢见君和云胡用木扒子和扫帚把混着麦糠和麦子的秸秆都堆放在一起扬场,麦粒儿重,风一吹,麦麸和残存的麦秆都被吹走了。俩人不放心,又用大筛子过了一遍筛,才将打好的麦粒铺平在屋前屋后的平地上晾晒了好些日子,再一铲一铲地装进麻袋里,堆放进地窖里,只待着吃的时候,再拿上来。
忙活完麦子,又马不停蹄地下豆子种玉米。
往年芸娘一人忙活不过来,地里便只种豆子,谢见君担心豆子的行情同去年一样,特地腾出来一半的良田套种上玉米,想着多一种粮食,以备将来不时之需。玉米的种子还是他托福生哥去镇子上送货时帮忙买回来的。
花了一整日,他和云胡将地里的杂草和残余的麦秆清理干净,下过一场雨后,才拿着镐挖出半掌深的小土坑,填上种子后,又盖满土,把种子压严实。
等上个七八日,玉米苗陆陆续续地出土,谢见君挑着没冒芽的地方重新补苗,苗出得密匝的地方,又将涨势不好的苗悉数拔去,只留下长得壮实的。
再之后的日子,便是枯燥的浇水和锄草,人来得勤些,好生照顾着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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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先前烧麦垛的事儿,满崽自帮着林叔和松哥儿收完麦子后,就一直老实得很,可眼见着自个儿的生辰将近,阿兄说带他去镇子上下馆子的事儿却是提都不再提了,他心里有些着急,但又不敢去问谢见君,整日只瞎缠着云胡,想从他这儿问出点什么来。
他知道的,他家阿兄可什么事儿都跟云胡商量!奈何云胡嘴严得紧,被满崽缠得无法,也只是冲他笑笑,一丁点风声也不跟他透露。
转眼就到了端午节。
满崽早早地就醒了,睁眼却寻不见谢见君,他一张小脸儿蔫蔫儿地提不起半点劲头,“云胡,阿兄去哪儿了?阿兄是不是还在生满崽的气?阿兄不给满崽过生辰了吗?”。
云胡正在收拾炕上的被褥,被满崽一通连珠炮似的问话噎得一阵说不上话来,他缓了缓神,笑着抬手指了指小满崽的脖颈间,“你、自个儿试、试试?”
满崽不知云胡何意,但还是下意识地依着他的吩咐,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触手一抹凉意,他茫茫然地垂眸一瞧,自己脖子上不知何时被挂了个红线串起来的小银锁,式样看着比小山戴的长命锁都要好看。
“我我我、这、这、”,小满崽一蹦三尺高,指着垂在胸口处的小银锁,结结巴巴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云胡被他这幅傻憨憨的模样逗得“噗嗤”一声笑,“是、是你阿兄送你的、你的生辰礼物!”。
小银锁是前日子谢见君去镇子上卖豆腐时,特地找银匠专门给打的长命锁,说是见村里半大孩子中就满崽没有,便想着给他补上一个。昨个夜里,他陪谢见君习完字,瞧着满崽四仰八叉睡得香甜,偷偷摸摸给他挂在了脖子上,只等着这会儿给他个意外之喜。
一听说是阿兄给自己买的,小满崽乐得合不拢嘴,在炕上蹦过来,跳过去,恨不得要冲破房顶。
“来、来试试新鞋。”,云胡招呼他下炕,试试自己给他做的当做生辰礼物的新鞋子。
满崽跳了一脑门子的汗,还不见半点疲惫样子,坐在炕沿儿边套上新鞋,下地用力地踩了两下,新鞋子又软又舒服,鞋面上绣着的大老虎威风凛凛,霸气凶猛,俨然不见了去年棉鞋上的憨呆劲儿,“云胡,好看!新鞋子好看!”
他高兴地原地打转,乍然想起他家阿兄肯定还没见过他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