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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宴会,因在皇城花园琼林苑宴请而得名。
谢见君起早便拉上季宴礼往皇城中去,与殿试前入宫不同,这次,他二人由内廷宦官引着往琼林苑走时,过往的内廷中人皆躬身行礼,尽管还没有得圣上授官,但三甲入仕已是定局,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约摸着走了两刻钟,远远得见气派恢宏,高数十丈的横观层楼。
谢见君禁不住低呼一声,早听说琼林苑锦丽辉煌,如今得见牙道两侧皆为长松古柏,百花点缀,其中亭榭交叠,数园纵深,连他们脚下走的路,都是锦石缠道,极尽华丽奢靡。
“都说国库空虚,园子却修得这般金碧辉映,啧啧……”,季宴礼凑到他耳边,小声地道出了自己一路望过来的心里话。
眼见着耳尖的宦官转过头来,谢见君忙扯扯他的衣袖,皮笑肉不笑地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来,“你是想回去被先生骂吗?”。
季宴礼瘪瘪嘴,“怕是不用等回去,一会儿先生就会知道了,也不晓得会不会给我这个新科探花郎留点面子……”,他跟在师文宣身边的时间,比谢见君要多上一些,深知师文宣发起火来,那可有够骇人,今日琼林宴,圣上以及满朝群臣都得参加,先生在宫中耳目众多,恐怕等不及散宴回去,这话就能传到他那里去了。
“那你还不赶紧闭嘴……”,要不是还顾忌着宫中礼仪,谢见君几乎要上手捂住他的嘴了。
二人一路插科打诨,等到了琼林苑,又是一刻钟过去了。
苑中雅乐阵阵,丝竹渺渺。
读卷官,收卷官等诸多殿试官员,以及前来赴宴的群臣都已入座。
“状元郎,您往这边请…”,内廷太监满脸堆笑地迎上前来,引他入单席,季宴礼则被带去与榜眼陆伯言共席,至于其他进士是四人一席。
谢见君拱手写过引路太监。
“哎呦,状元郎,使不得使不得,您这是要折煞老奴!”,太监肩背弓得更深,笑得一脸褶子,“状元郎,您先行歇息片刻,待圣上亲临,还须得携众进士行叩拜之礼…”。
这内廷太监小喜子是被李公公特地派来谢见君跟前伺候,现下掐着嗓子同他细细嘱咐着宴开礼节。
谢见君大致往心里记了记,怕自己有遗漏的地方,还跟小喜子来回又确认了一番。
“状元郎不必紧张,等会儿会有专门的礼部官员过来,带您一道儿行礼…”,小喜子忙低声安抚道,转而退至身后,微微弓背,垂下眼眸。
稍等了片刻,群臣都已经陆陆续续入座。
李公公细长的声音遥遥传来,众大人连同进士们纷纷起座跪地,恭迎圣上。
崇文帝今日着一身白怡服,不似殿试时那般威严肃穆,倒是生出了几分平易近人,但即便再怎么温和,与生俱来的龙威仍是压得谢见君抬不起头来,只跟着身侧小喜子的提醒,一步步行礼。
“众爱卿都平身吧,今日乃是给新科进士庆贺的喜宴,不须得这些繁文缛节…”,崇文帝缓缓穿行过叩拜的群臣,入高座。
“谢陛下…”,臣子们齐声叩谢隆恩,由身侧侍奉的公公们扶起,回座。
开宴前,崇文帝先行赋诗一首,赐给新科进士,以此勉励进士们砥砺清节,官清法正。
初入朝堂的“天子门生”们感念圣上隆恩深重,一时感激涕零,齐齐叩谢皇恩浩荡。
赐诗后,便是簪花。
所谓这簪花,也叫幞头戴花,只听着圣上一声令下,太监们鱼贯而入,呈上早起时在御花园采摘,又经仔细挑选过的百花,赐予进士们。
谢见君猛吸一口气,昨日打马游街时,他还调笑季宴礼身为探花郎须得头簪杏花,谁成想,自个儿也没逃得过去。
“状元郎,该簪花了……”,小喜子当是以为他不知其礼节,压低尖细的嗓音,提点道,“只肖的别至耳后即可。”。
谢见君浅应了一声,接过银盘中姹紫嫣红的杜鹃花,颤颤地簪在耳朵上,只觉得现下的自己,怕是同说亲牵线的媒婆没什么两样。
紧接着一众进士皆纷纷头簪鲜花,那场面看上去,蔚为壮观,瞧着别提有多喜庆了。
好不容易熬到谢表。
群臣以及进士们齐齐面向圣上,叩谢皇恩,致歌功颂德之言,其谢表,原是应由文章最为出众的状元郎所书写,但这活儿却落在了榜眼陆伯言身上,毕竟是出自簪缨世家,自小有夫子教导礼仪,识大体知分寸,总好过寒门出身的谢见君,在书写谢表时,一如殿试那日,说出些惊天地泣鬼神的颂词,拂了圣上的雅兴。
谢表后,琼林宴开宴,内廷太监们陆陆续续地送来各类珍馐,林林总总共计四十余品,皆是寻常百姓不曾见过的奇珍异味,极天厨之馔,令人目不暇接。
崇文帝赐酒三甲,而后便先行离开了琼林苑。他年事已高,精神头不济,已是许久都不曾参加这样的宴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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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一走,琼林宴这才真正热闹起来。
谢见君打眼看着面前这翡翠蒸锅里,丰腴珍贵的驼峰炙,手执筷子浅尝了一口,驼峰肉炙烤得鲜嫩干香,不闻腥腻,一瞧就是费了心思。
但等不及他再尝尝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