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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力每况愈下……”
“朕知道,你来寻朕,是有什么法子能让这些地方再度振兴起来?”崇文帝微不可察地眯了眯眼,“别说又是入粟拜爵,朕不想听。”
“的确是有法子。”谢见君诚实道,“跟入粟拜爵有关。”
“朕心意已决,此事不必再提。”崇文帝将手中的珠串丢在龙案上,“咣啷”一声响,震得众人齐齐颤了一下。
在旁侍奉的李公公悄默声地侧目看了一眼谢见君,就见他垂手而立,神情恭谨,卓然峻拔的身形并未因圣怒而晃动半分。
也是个倔强的性子……李公公心里嘀咕道。
“微臣此次所言,是为了给涿郡、钦南等地招抚灾民。”谢见君没给崇文帝出声的机会,他微吐了口浊气,一字一句地正色道:“还请陛下复脩卖爵令,贱其价以招民,灾民为博爵位,定然会前往这几个地方开荒耕种,由此来重兴旗鼓。”
“此事不成,朕已经下旨了。”崇文帝勉强耐着性子把方才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陛下,粮食折成饷银的法子甚是不妥。”前面铺垫了这么多,图的就是这个,谢见君立时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规劝崇文帝还是得要粮食,这粮食的库存量关乎到平籴出粜,百姓生死,要钱委实不可取,商户一心牟利,一朝铤而走险搞起铜钱私铸,麻烦可就大了。
他故意夸大其词,想让崇文帝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但崇文帝听得很是费劲,有几次都走了神,又被谢见君三言两语硬拉回来,炯炯有神的眼眸已经泛起迷离,像是被上紧了发条的玩偶,随着发条的松懈而逐渐停摆。
难不成是药效过了?谢见君胡思乱想,他穷追猛打,几乎不给崇文帝反应的机会。
没有哪朝皇帝不在乎自己身子底下这把椅子的?铜钱私铸引起的消极影响,每一代上位者都心知肚明,先帝因其屡禁不止,末了不得不封禁铜山,崇文帝自是不想步他的后尘。
遂忍受了谢见君长达半个多时辰的念叨后,他招来李公公,当场下诏,收回折成饷银的成命。
“不是不能反悔,只是觉得没必要”这话在崇文帝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谢见君欣喜之余,难免有些伤感,位高权重者向来不知自己随随便便的一封诏令,会给努力生活的百姓们造成何等的灭顶之灾,即便知道,也未必肯共情,所谓的“仁政爱民”不过是披着为生民立命的皮囊,坐稳身下的椅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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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赈灾的队伍出发。
这五皇子虽名不见经传,明面上也不涉及党政,但好歹是同太子和三皇子一起在上书房受鸿儒百家教诲过的,随行的官员也都是以往赈灾的老手,只要不出大问题,基本就是走一趟回京领赏的事儿。
至于两派大臣吵得火热的互市,终于迎来了新的进展。
西戎求和心切,主动送上一千匹战马,崇文帝端着架子犹豫了两日后,拍案决定与其协定互市协议,当然用来安抚保守派大臣的理由,就是谢见君给出的“朝贡”。
三皇子得知此事,当即就将家中的瓷器摔得稀碎,“反了天了!父皇当真是年纪大了,人也糊涂,这朝中竟还成了那谢见君的一言堂!便是师文宣在朝堂中一手遮天之时,也不曾这般猖狂!”
他说着,冷冽阴毒的目光看向跪在堂下的季东林。
“你与师文宣乃是同窗,又共事多年,如今却被他压得毫无反手之力,好不容易教出来的儿子,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茶楼酒肆里高谈阔论,还被人捅到父皇面前,险些夺了会试的资格!一群没用的东西!”
季东林默不吭声,季同甫自年前就让他给禁闭在府中读书,谁来劝都没松口,生怕这小子再惹出乱子来,平白断了自己的青云路,眼下听三皇子毫不留情地叱骂自家儿子是个废物,他紧攥着双拳,额角青筋暴起,“殿下,微臣保证,小儿绝不会坏殿下的千秋大业!”
三皇子嗤笑一声,“季子彧明明也是你的儿子,比那废物点心有用多了,我看你也老糊涂了,放着这么一个有前途的儿子不要,偏要去扶季同甫……”
季东林心里暗暗叫苦,他不是没动过季子彧的心思,奈何师文宣和季宴礼看得紧,他的人渗透不进宅院,这下子又有了谢见君这个碍事儿的在中间横插一脚,别说是训诫两句,他连季子彧的面儿都见不上。
三皇子瞧他这副窝囊模样,心里愈发堵得慌,“这谢见君所行之事,背后定然得太子和师文宣的授意,恐怕他二人早先就得了消息,静等着看笑话呢,难怪父皇提起互市的那日,师文宣愣是不表态……”他越想越气,一掌拍向身旁的椅子,椅子应声而碎。
季东林心里一咯噔,不敢说今日见着师文宣时,那老东西笑得合不拢嘴,“殿下切莫动怒……”
他一时语塞,说不出什么中听的话来,正赶在气头上的三皇子也听不进去,他底下的人几次三番地试探那谢见君,想拉拢进阵营,奈何这人看着性情温和,谁路过都能踩一脚,偏不是个好相与的,不仅送过去的金银器物被他不动声色地退回来,美人更是门都进不去,费劲巴拉送进去的唯二两个哥儿,当日就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