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口无言。
……
片刻后,张婴认真地与络腮胡说一些关于农具改造的构想。
张婴幼时与外公同住,对很多农具老物件有些了解,但很片面,除了一些构建特别简单的农具,其他别说复刻,原理都搞不太清楚。
络腮胡耐心地听张婴对饸饹床、砻子、龙刮车等老物件一些比较“可能”“好像”“比如这样”的浮夸形容后,并没有失望。
他若有所思后,先称赞小郎君想法很有道理,并表示一人之力恐有不足,但会联系军中擅长轮轴、滚轮等云梯设计的老工师。
张婴对此“呱唧呱唧”鼓掌,有自知之明又能摇人来帮忙的天才,谁不爱呢。
两人正聊得热络。
不远处忽然传来骚动。
没多久,竟是隐隐传来带点求助意味的尖锐嗓音,“我并非管水渠!”“让让!我是来寻小郎君的!”“你们不要再挤在我周围?!”……
张婴疑惑地抬头,震惊地发现不远处人头攒动,人山人海。
田埂上什么时候汇聚了这么多人!
张婴呆滞地指着那个方向,道:“那边难道在唱大戏?”
络腮胡仔细听了一会,嘴角一抽,低声呢喃道:“定是监禄那狡猾的竖子又偷跑了。早与他说过,要有直面黔首质问的承担!”
“啊?”张婴疑惑地眨了眨眼。
“小郎君不要怕。”
络腮胡起身,拍拍身上的褶皱,“我这就去将无关人士救出来。”
张婴心中吃瓜的dna动了。
因为担心靠太近会惹麻烦,所以张婴跟了几步,在不远处旁听。
这个距离也足以张婴听到那边的喧哗声。
“我们知道你不是监禄!但你这一身衣服我也是认识的,定是官吏!劳烦你与监禄说说,我一家虽只有
三口人,但我儿身强力壮,我妻收割田地向来是长安乡前几的好手。能多分给我们一点水渠吗?”()
“还有我们啊!虽然我良人虽因战场断了一只手,但他单手也可力能扛鼎啊!我家还有不少仆役,这么一丁点水渠根本不够我们修的!莫非是瞧不上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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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帮忙问问监禄,是不是对我们女子有偏见?我家虽没儿子,但我三个女都继承了良人力大无穷的体质,轻松能扛起两个石磨,要不要当场给你搬个石磨耍一耍?”
……
张婴仔细一听,几乎所有声音都是在自荐。
每一个人都在声嘶力竭地为自己争取利益,这份利益,不是为了减轻负担,而是为了增加劳动量。
张婴目瞪口呆,他真的小瞧爵位的力量了,这也太夸张了吧。
没多久,络腮胡一边嘶吼着,一边推搡着,然后将满头大汗的男子给拽了出来。
等来者抬头,张婴才震惊地发现对方居然是赵文。
“你,你还好吗?”
张婴刚探出头说了一句话,就被赵文和络腮胡严肃瞪眼,连连摆手。
他回想起田埂上众人夸张的神态,也赶紧缩回脖子,乖乖回里屋前坪。
没一会儿,络腮胡扯着赵文进了屋,反身将门栓上好锁。
前坪只能听见两人喘着粗气的嗓音。
“这,确实是有些夸张啊!”张婴拿了两杯茶水过来,络腮胡和赵文推让不敢,在张婴的坚持下才双手捧过,齐齐喝下。
“婴小郎君,你,你真是太厉害了!”
赵文伸出大拇指比了比,然后拍胸膛,“我过往并非没去过服徭役的地方,那些黔首啊!都死气沉沉,哪里会像这里的一样,还求着要水渠修建!可吓死奴了。”
络腮胡身体一个激灵,瞅了一眼,隐隐地退开两步。
张婴轻轻一笑,道:“因为主观能动性嘛。嘿,这不比威逼利诱好得多么。”
赵文一顿,回忆起那夜张婴与陛下的对话,立刻闭嘴沉默。
张婴没注意对方的神情,他看向络腮胡感慨道:“但我也没想到有这么大动静,之前监禄分配任务时,黔首们乖巧听话得很啊!”
赵文不敢置信地抬头,道:“那监禄能有这样的名望?”
“这和监禄可没什么关系!要知道他第一回去安排任务,差点没被上造爵位的妻给挠花脸。”
络腮胡摇了摇头,看向张婴道,“是因为婴小郎君在那儿!长安乡的黔首可不希望让婴小郎君看到……不堪的一面,自然是乖巧听话。”
张婴表情有些古怪,怪不得监禄苦苦哀求他呆着,感情不是吉祥物,是镇宅神兽。
……
赵文听到这,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奴就说了,除了婴小郎君谁还能有这样的名望,之前奴还以为是谏大夫夸张了,没想到长安乡的情况远远比谏大夫们说的还要夸张。”
张婴一愣,诧异道:“谏大夫?这和谏大夫有
() 何关系?”
“奴有罪!是奴忘了与婴小郎君说,小郎君这几日弄出来的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