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问仙杂谈》

“小姐，你已经好几日不曾去小少爷院中了，今日怎么突然想过去呀？”还去得如此之早，以前就算是休沐日，也都是申时才会过去的。

青洛暗自苦笑一声，她能说前几天是因为知晓了云楼的病情，怕自己调整不好，见到他情绪失控吗？

“怎么？不想早点见到你朝思暮想的阿熠哥哥啦？”

“小姐！”小丫头小脸一红，紧接着小脚一跺，嗔怒道。自从知道她与时熠投意后，小姐总会时不时打趣她。

一番逗弄过后，她们来到了位于东南侧的辰星院。

甫一入院，青洛就带着绿儿直奔书房处，远远地便看到一黑衣青年手抱重剑守在门口，看到她们走近，原本刚毅的脸庞柔和了一瞬。

“小姐！”时熠上前行礼，随后快速瞟了一眼她身后的绿儿。

“时熠哥，我哥在里面吧？”青洛装作不知，问道。

“洛洛，我在，进来吧！”还未等时熠开口答复，房内便传来男子沙哑中略带愉悦的声音。

轻拍了一下脸颊，深吸一口气，青洛故作轻灵道“哥，那我进来喽！”

推开房门，一股好闻的檀香便拂至鼻尖，清静宁和。

房间内摆了三面墙的书架，架上或新或旧的诗书典籍，名人游记，奇闻怪谈排放整齐，书房正中的案桌上，右侧摆着文房四宝，左侧的香炉中升起淡淡青烟，一少年白衣胜雪，端坐在案桌中央，修长白皙的手指握着一卷书在看。

见她进来，微抬起头温和一笑“怎的这么早就过来了，午后没去听夫子讲学吗？”

“最近功课做得极好，夫子高兴，特放我一日假！”

耳畔传来云楼低低的笑声，青洛老脸一红，她就知道学堂那边的事肯定瞒不过她这个二哥，可他的事却瞒了自己这么久……

熟门熟路地走到摆放游记杂谈的几个书架前，青洛开始逐一翻找。

自己都能带着记忆降生在此处，或许，这个世界有许多未知的存在，季国西边的大漠通往何处？修仙，未必不可！修真界一定会存在能让凡人延年益寿的灵物，若真有这方面的记载，也多半会在游记，怪谈之中。

之前她闲暇时也翻看过几本怪谈，可惜里面都只是些美艳鬼怪爱上穷苦书生的虐恋戏码，后来便没再提起兴趣翻看更多，若是，若是自己想得更深更远些…不行不行，不能再胡乱想了，得赶紧找。

半个时辰后，看着还在书架上翻翻找找的妹妹，云楼低眉思索：以往洛洛来了不到一刻钟便寻得一本感兴趣的，或带回自己院中，或在窗边的软榻上自顾自翻看，今日瞧着，似乎是在找什么书籍。

“洛洛，你是在找什么书吗？”云楼放下手中书卷，起身走过来。

十三岁的少年已长至一米七左右，墨发高束，眉眼愈发精致俊美，然脸色却依旧带着病态的苍白，薄唇上…今日细看，却是涂了微红的唇脂。

半晌，云楼见她只是呆呆看着自己，脸上神情哀嘁，也不答话，不禁伸手揉乱了她的发髻“傻了？”

然而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瞬间化身为炸毛的小猫，边急得跳脚边杏眸含火地警告他。

“哥长得真好看。”

“嗯？今天吃错药了？”复又用手背轻贴她额头“也没发烧啊。”

青洛心里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一把揪住，都这样了，还想着逗她这个便宜妹妹开心。

“对了，哥，你有没有看过什么记载有仙人的书，就是那种传说中能飞天遁地，腾云驾雾，呼风唤雨，点石成金的仙人―”她连忙转移话题，不过刚说完就给了自己一嘴巴子，这会不会刺激到云楼？偷偷朝那边瞄过去……云楼脸色倒没什么变化，只是稍稍蹙眉。

“这个，还真有，不过相关记载只有寥寥数语，倒是有一部功法。”虽不知洛洛今日为何如此反常，还问起这所谓仙人的事，但他还是如实回答道。

“真的？！”青洛差点惊掉了下巴，不过其他暂且可以不知，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

“哥，你修炼过吗？”

“有！”

“那……”

云楼知道她想问什么“没有成功，都没有成功。”

都？

不过还未等她问出声，云楼便带着她走到案桌处，示意她坐在桌旁另一个椅子上，接着从一个木盒中取出那本功法。

纸张已经泛黄，封面上《问仙杂谈》四个字也稍稍淡去。

在青洛翻看书页的同时，云楼也开始给她讲解。

“这本功法是父亲十几年前从蛮夷一位战俘那得来的，便是那战俘也不知道它的出处。

后来，经父亲和大哥多番钻研比对，觉得功法没有问题，至少不会使人走火入魔，便开始修炼起来，但几年下来依然无半分成效，想到可能是没有书上所谓的仙缘，便就此作罢。

不过，就在他们修炼的那几年，那功法不知又从何处传来，一时间，季国但凡习武的人都会去寻来修炼一番，但从未听说过有谁修炼成功，得道成仙，众人只当是江湖上哪位无耻之徒编出来糊弄人的，久而久之，这股风气便淡了去。”说到此，云楼心口处突然一阵隐痛，呼吸也滞了一瞬，不过很快便有所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