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夫妻夜话，空间变动

夜深人静，心情激动的老爷子还没有入睡，半躺在床上，目光炯炯的看着摆在床边的两个托盘，时不时还发出一声傻笑。

身体虚弱的徐皇后，本来有些困意，结果被自家丈夫那时不时的傻笑，弄得困意全无。

“嘿嘿嘿……”

又一声傻笑响起，徐皇后叹了口气，坐起身来看着老爷子无奈道：“你到底还睡不睡啊？这马上天都亮了。”

“我不困，你先睡吧。”老爷子头都没回，依旧直勾勾的看着床边的两个托盘。

徐皇后无奈，“你这样，我怎么睡得了。”

“睡不了。”老爷子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道：“那正好，咱们聊聊天。”

没等徐皇后答应，老爷子斟酌了一下言语问道：“你觉得他们两個怎么样？谁更优秀些？”

“谁？”

徐皇后有些疑惑，但随即看了一眼床边两个托盘，心中瞬间明悟。

“你是说瞻基和瞻均？”

老爷子点了点头，“对，就是他俩兄弟。”

徐皇后看着老爷子，心中渐渐明白了丈夫的想法。

作为同床共枕的妻子，又被称为女诸生，智慧自然不言而喻。

从丈夫的表现，以及问这话的态度，她心中明悟了一些。

她这两年虽然瘫痪在床，但意识是清醒的，能听到他人的说话。

从去年开始，朝中就有人提议，早日立下太孙以稳国基。

太孙的人选，自然不言而喻，正是被誉为好圣孙的朱瞻基。

朱瞻基的表现也够亮眼，聪慧机敏，学习能力强，多年的练习，也有了一身不错的武艺。

再加上丈夫造反前的那个梦，所有人都已经将其认定为太孙，甚至有很多官员在打招呼的时候，都会以太孙为称呼。

“能说说为什么吗？”

徐皇后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老爷子的问题，而是反问老爷子的想法。

见妻子没有第一时间反对，老爷子也明白，妻子明白了他的想法，而且心中也有动摇。

“二崽子太优秀了，优秀到我都不忍心让他明珠蒙尘。”

“我也知道，立嫡立长可让国家安定。但跟大明万世永兴更加强盛比起来，我更想要的是后者。”

“我不可否认，瞻基确实很优秀，可他也贪玩。他从小没吃过苦，没有见过外面的凶险，并没有经过生死磨难。”

“瞻基虽然还年轻，未来还有无数的时间学习整理，可我老了，我等不了那一天。”

“老大的身体你也知道，这两年太医向我禀报，老大的身体也日渐憔悴，我真担心他还活不过我。”

“所以，我需要一个在我和老大离开之后，能够挑起整个大明，带领大明走向更辉煌的帝王。”

“而不是一个还需要学习实践，慢慢摸索的稚嫩皇帝。”

“我等不了瞻基慢慢学习，大明的百姓等不了他慢慢学习，外面的敌人更不会等他慢慢学习。”

说出了心中的想法，老爷子握住妻子的手叹道：“但相比于瞻基，瞻均根据我这几天的观察，简直实在太优秀了。”

“他在军事上有极强的天赋，他在勇气上超越了绝大部分人，他敢于冒险，敢于挑战未知，敢于创新大胆的求证。”

“瞻均几乎是把帝王优秀品质都聚集于一身。除了瞻均年龄小的优势，我甚至都怀疑，现在把他摆在皇位上，他干的都比我好。”

丈夫发自肺腑的话，让徐皇后听出了丈夫的为难。

一边是国基的安稳，一边是更加辉煌的向往，自己的丈夫此时就如同一个站在左右路口的路人，不知道这至关重要的一步，该往哪个方向迈。

丈夫无法与他人诉说这些，只能与她这个妻子，说出心中的烦恼，并且希望她这个妻子，能给出一个让他做出选择的理由。

“四哥，其实这没有什么可纠结的，因为在你心中起了纠结的时候，你就选择好了方向了。”

“你之所以内心纠结，并不是因为他们两个有可比性，而是你不愿意放弃，这么多年来的培养，和对不确定未来的恐惧。”

“担心选择瞻均，将来不但没有让大明强大，反而走向了更糟糕。”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心中的安稳，未来也会如你想象的那般，平安过渡吗？”

老爷子沉默了。

徐皇后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也不止一次的在心中向上天祈祷，让我们的子孙不再为了这个位置而争斗，可这可能吗？”

“翻阅史书，从始皇帝一统天下开始，有多少皇位是真正的平安过渡的，大部分都是厮杀血肉相残，胜利活下来的人，坐上了位置。”

“公公当年跳过你们，选择了朱允炆，也不是和你一样的想法吗？”

“想着皇家之人不要内斗，齐心协力，共同让大明走向更伟大的辉煌。”

“然而结果呢？”

徐皇后没有继续往下说了，因为后面的事情，朱棣是亲自参与者，自然知道结果是什么。

如果真如老爹所想那样，他现在应该在北平打猎守边，而不是坐在金陵宝座上，当这个九五至尊。

“呼！”